邱有斌闻言大惊!未及多想,邱有斌急忙劝阻:
“老佛爷,万万不可啊!虽然‘拳匪’们冥顽愚昧,然而他们毕竟还是你们的子民啊!他们基本上都是贫苦农民出身,官逼民反,误入歧途!”
“邱义士,你未经朝堂,不知这其中深浅呐!”老佛爷明显有些不高兴:
“老身并非不知晓‘拳匪’实情;但如果此时不除‘拳匪’,八国联军陷都的责任由谁来负?怎么与洋人议和?这些邱义士你都想过吗?”
字字千钧。邱有斌知道多说无益,长叹一声退了出去。
这天晚上,不知怎的,邱有斌怎么都睡不安稳。夜过三更,忽然窗外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
邱有斌一个鲤鱼打挺起床,连忙安排家丁保护太后和皇上;自己则攀梯而上,攀上房顶观察情况。只见是一伙绿林来犯:为首的手持一柄亮闪闪的鬼头刀,一身崭新锃亮的军官服,腰间则是一把硕大的英国点三八左轮。邱有斌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见多识广的他猛然发觉这身装束有些不伦不类。
而且这名“匪首”也似乎有些面熟。
只见“匪首”挥动鬼头刀大叫:
“里面的人都给爷爷我听着:快把老佛爷和皇上交出来!否则爷爷我烧了这鸟房,里面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杀光!”
邱有斌突然明白了过来,他不顾危险挺身大叫:
“敢问壮士可是周大哥?”
“匪首”“噗通”一声跳下马来,疑惑地:
“你、你是……”
“周大哥,你不会忘记小弟了吧?小弟就是邱成斌呀!”邱有斌为其自保,这么多年一直未敢透露自己的真名实姓,除了对自己的恩师鹤明子和三个妻子。
这下子“匪首”开始捶胸顿足了:
“唉,愚兄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是自家人了’!”
于是乎一场虚惊,双方都皆大欢喜。“周麻子”紧握住邱有斌的手:
“贤弟,别人都跑了,你怎么不跑?害得愚兄我差点铸下大错!”
邱有斌诚挚道:
“这么多难民,这么多伤患,小弟我如果也跑了会有多少人痛苦地死去?会有多少人无助地呻吟?小弟我贱命一条没什么大不了的,天下苍生为重啊!”
“周麻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唉,贤弟就是高风亮节,愚兄我可不及万一呀!”
突然“周麻子”悄悄把邱有斌拉到一边,小声地:
“这老佛爷残暴无比,皇上昏聩无能,我们来保他们做什么?不如趁机抢一把,我俩这辈子就不愁了!”
邱有斌吓了一大跳,正色道:
“大哥此言差矣!其实小弟何尝不是同感?然而大哥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我泱泱中华会彻底乱套!”
“周麻子”想了想,重重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邱有斌引着“周麻子”前来向老佛爷和光绪帝赔罪。两人都瑟瑟发抖;尤其是光绪帝,惊吓得鞋子都没穿上。“周麻子”三叩九拜,连声称罪,老佛爷终于缓过神来,她宣布不知者无罪,任命“周麻子”为兵部侍郎兼京师马步军都统,从一品衔,率匪兵沿途护驾。
“周麻子”自是大喜过望,连呼万岁。
两兄弟好久不见,自然聊得很是亲热。
“周麻子”告诉其自己被张中堂招抚后成为淮军中一营官;参加了中日甲午之战,然而在朝廷混乱的统筹和指挥下一败涂地,老兄弟伤亡三分之二,自己也受了重伤,两年后才勉强痊愈。这次“庚子之变”自己的部队再次损失惨重,连续三任副官就战死沙场。自己粮饷接应全无,窝着一肚子火败退下来,为了生存只得重操旧业,打家劫舍。听闻老佛爷和当今皇上在“逍遥园”里歇脚,恶念斗生,想过来干票大的,不想在这里碰到了结拜兄弟邱有斌。
两人推杯换盏,不觉东方渐渐发白。
忽然院外又是一阵骚动。鸡飞狗跳,貌似又出大事了!
两人赶忙一边命令部下严加护卫,一边上房观察。
这次来的是侵华日军中的一个骑兵联队。其人马黑压压的一大片,足有两三千人!
带队的指挥官是小野次郎大佐。他得到消息,听说八里庄的“逍遥园”来了帮重要人物,因此连夜带队出发,想来捡个大便宜。
只见他骑着高头大马,用生硬的汉语神气活现道:
“里面的人听着!大日本皇军小野骑兵联队已将你们团团包围,你们只有全部投降,否则大日本皇军会立刻冲进去,你们全都死啦死啦的!”
邱有斌朗声大笑:
“什么,投降?对不起,我天朝上国人氏绝无能向三尺倭奴投降的理!”
小野大佐怒了,拔出军刀大喝:
“撒的的——!”
全军冲锋。一时间枪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