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头,一位敦实憨厚的年轻男子踉踉跄跄地推开废弃的土地庙,刚走进去几步,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面如金纸,嘴角残留着血迹,他赫然便是胡先勇。
胡先勇显然受了重伤,他在怀中摸索了一会,取出了传讯玉佩。
“关师妹,你快回西琉城,走马镇危险,暗盟的人正在追杀我!”胡先勇第一个向关凌凌传去了讯息。
“林师弟,速回西琉城!”胡先勇第二个向林阳传去了讯息。
稍稍犹豫后,胡先勇向游长老发传去了讯息:“游长老,暗盟极有可能便是杀害清池师叔的凶手,我正在遭受暗盟的追杀!”
三条讯息发送完毕,胡先勇长松一口气,他慢慢地站起了身,一脸凝重地盯着土地庙的正门口。
不一刻,一个体态臃肿却身着劲装,显得不伦不类的长脸老者缓缓走进了土地庙。
胡先勇缓缓往后退,眼神警惕地盯着长脸老者。
“向你的宗门求救了么?”长脸老者看着胡先勇手中的传讯玉佩,冷声道:“凝元境九重能有如此战力,你在丹霞派定然不是无名之辈,只是可惜了,你就要死了!”
“我丹霞派与你们暗盟无恩无怨,为何要杀清池师叔?”胡先勇沉声问道。
“我们暗盟杀人,还要看他的身份么?只要他该杀,他就得死!”长脸老者眼中凶光一闪,厉声道:“你该上路了!”
说完,他飞身而上,同时朝着胡先勇隔空连拍三掌,三个由元力凝结而成的手掌迅疾而出,呼啸着拍向胡先勇。
胡先勇连忙翻身而起,刚刚避开三个元力手掌,便觉胸口一痛,长脸老者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手掌已经印在了胡先勇的胸膛上。
“嘭”,胡先勇重重地砸在已经断去半边身子的泥塑土地神神像上,将土地神的神像直接砸碎了。
在胡先勇被拍飞的瞬间,长脸老者手指一勾,轻松便将胡先勇手中的传讯玉佩给勾了过来。
胡先勇从一地的泥塑中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不明白长脸老者为何要夺他的传讯玉佩。
长脸老者将玉佩扫了一眼,而后手掌发力,竟然直接将传讯玉佩给捏成了粉末。
胡先勇完全不理解长脸老者的行为,但随后,他一切都明白了,因为长脸老者在捏碎传讯玉佩后,他的脸竟然迅速发生着变化,一张长脸很快便变成了一张圆圆的肥脸,他赫然便是何东元。
“易容丹的确是个好东西,但可惜易容的时间实在太短。”何东元恢复了本来面貌,也恢复了本来的声音。
“何师叔,你这是做什么?”胡先勇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质问何东元。
“做什么?当然是杀你啊!这都看不出来么?”何东元冷笑着看着胡先勇,脸上尽是狠戾之色,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在何家酒宴上和和气气的模样。
“为什么?”胡先勇脚步踉跄,他身心两创。
“我真不明白,丹霞派怎么就派了你这么个榆木疙瘩来,这不分明是要让你来送死么?”何东元拍了拍手上的玉屑,道:“看在我们同出一门的份上,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清池是我杀的,谁让他死脑筋呢,从白鹤门得了破境丹和丹方这等重宝,居然要傻乎乎地送回丹霞派,他不死,谁死?”
“你这个叛徒!”胡先勇双目通红,似欲喷火。
“叛徒?”何东元冷笑连连,道:“我早已脱离丹霞派,何来背叛之说?更何况,我这些年兢兢业业地为丹霞派出力卖命,但丹霞派给了我什么?每年像打发叫花子一般给我几瓶丹药,几百块元石。我堂堂西琉城何家之主,会缺这点东西?”
何东元显然对丹霞派颇有怨气,他越说越激动:“当年我在丹霞派,就因为炸掉了赤炎峰上的一口丹炉,居然被执法堂送到禁闭室呆了整整一个月,禁闭室没有光,每天只有一口饭,几滴水,他们让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一个月,他们这么做,不就是因为我得罪了丹霞派一位高层的子侄么?这样的丹霞派,凭什么让我为其卖命!”
何东元因为积年的怨恨,一张圆脸变得扭曲起来,他阴冷地看着胡先勇,道:“你在丹霞派的地位,应该不比当年我得罪的那位丹霞派高层的子侄低吧?嘿嘿,像你们这样的人,仗着有人宠着,有人撑腰,眼高于顶,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你也该死!”
“何东元,你疯了,你这样做,宗门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胡先勇捂住胸口咳嗽了起来,他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就连站住身体都是在咬牙强挺。
“哈哈,你已经给丹霞派发去讯息,丹霞派只会认为是暗盟杀了清池,杀了你,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你以为凭你的实力能在我的手上活这么久?我不过是等着你把讯息发给丹霞派而已,如今讯息已经发出,你就没有价值了,你可以安心地上路了!”何东元狞笑着,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暴尸荒郊的,我会将你葬在清池身边,这样你们也好有个伴。逢年过节,若是我心情好,我指不定还会为你们烧上几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