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让伙计从隔壁戏院借了铜锣,他提着锣,气喘吁吁地踩上高凳,使出吃奶的劲猛地往锣面上那么一敲。
“哐当!”一声,坊间的灯笼摇了摇,这条街上的人都被震在了原地。
谢宴南捂着耳朵,脑袋有点懵。
“我说让你们别挤了!排队!”
老板嘶哑的声音混合着锣声的余音,慢慢悠悠回荡着,书坊内的人这才慢慢往后退,自发地站成了两对,谢宴南凭借小身板,愣是被挤到了前面。
老板看着这个结果,才放下心来,于是便伸手让伙计扶他下来。
然而他前脚刚着地,后脚就看见一支锦衣卫提刀往自己这来,瞬间腿一软,竟直接摔了个狗吃屎,等他颤颤巍巍站起来之时,锦衣卫已经到了跟前。
原本正排着队的人见了锦衣卫,书也不要了,纷纷跑了。
谢宴南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人流挤到了内坊,好在她死死抱住了柱子才没倒下去,等她回过神来,才看见老板面前那人是徐翊。
这时,徐翊转头也看见了她。
书坊老板跪在地上道明原委后,一口一个求饶,徐翊蹙着眉,让他起来,老板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让伙计拿银子来。
徐翊又出口制止:“不罚你只因你为了维护秩序,但是若是你拿了银子出来,则定你行贿之罪,轻杖五十棍,重发配边疆。”
“啊,不不不大人,小的错了,小的错了。”老板连跑带跳拉住伙计,嘴里谢个不停。
事情处理妥当,徐翊便让手下去别处巡视,自己朝着坊内走去,老板便以为他要买书,连忙将卖得最好的书搬过来,边走边向他介绍这书是如何如何好。
他在谢宴南三步之隔处停了下来,放缓了神情,说:“你可是要买书?”
谢宴南从柱子后走了出来,上前一步,点头道:“嗯。”
一旁的老板反应迅速,连忙将书推到谢宴南面前,说:“这位小公子真有眼光,这是本书坊刚到的新书,来来来,看,这本《坤山记》,哎,你别听这名字像是一出戏本,但这可是我朝著名游客张朝辉所写,记载了我朝各处风土人情,来我这买书的都是要参加今年秋闱的学子,这些东西,他们得知道啊,对不对?还有啊……”他直接翻到最后,展示给她看,继续道:“这后面还附有青瓦锻炼之法,这个青瓦可不是寻常百姓用的青瓦,而是一种泛着青色的琉璃瓦,但这琉璃瓦也不是真的琉璃瓦。”说到这,老板又连忙解释:“大人明察,这书坊的书都已经去府衙留过底子,他们都查过,没有问题才放在这卖的,我是好人。”
徐翊颔首,扫了一眼书,抬头问她:“你要哪些书?”
谢宴南听他这意思像是要给自己买,便说:“我先看看,不急。”
但老板可急了,忙说:“哎呀,小公子,这些书现在不买,等会儿就没了,方才你也看到了不是,人人都争着抢着要,错过这村可就再没这店了。”
谢宴南有些无奈,随即就听他说:“这些书,每一本都给来两份,分开装。”
“哎,别!”
这么多书可怎么拿?谢宴南有些无奈,但老板连忙应了下来,当即叫来所有伙计打包,速度之快令人叹服,回头还不忘夸赞道:“大人明察!”
“我是替大公子买书,带了钱的,你不必如此。”
“我只付一份钱。”
谢宴南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都变了,自己变了,曾经那个少年也变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比如眼前这个人,神情比她最初遇见之时还要冷冰,但好像说起话还是那么,可爱?
徐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坊间有股书香气,沁人心脾。
“那我就收下了。”
“还有,谢谢你。”这一句,她说得极为虔诚。
“不必道谢,这些书,你自是用得上。”
谢宴南笑得更灿烂了,说:“嗯,我不会辜负它们的。”
这若是让旁人听起来,还以为他们二人实在立什么誓。
老板很快便将书打包好,问:“这书,是送到哪位府上?”
“送去秦府。”
“好嘞,包您满意!”
二人走后,老板看着手里的银钱陷入了沉思,他甚是不解,这怎么还一人付一份钱?真是头一回见,不是那位大人要送给那小公子的吗?
从书坊出来后,徐翊止步,他不能同她有过多交谈,这一身飞鱼服在这街上过于显眼。
谢宴南心里也明白,但还是想着下次还能再见面。
至少让她还了买书的钱。
“你”二人不约而同开口。
“你先说。”徐翊轻笑道。
“那我不客气了,后日惊云寺庙会,主君允我带婉儿一同出门,你可有时间?”
“有。”徐翊脱口而出。
“那就好,我说完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