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沐辰会受不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难受……就是稍微有点晕。” 即使沐辰现在清醒得可以完成三场机械理论考试,但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委屈又可怜,再配上他此刻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倒是瞧不出违和感来,
“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哥哥。”
“嗯。” 莱特看着他,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要是难受就和我说。”
……
宽敞的盥洗室中,
站在镜前的男人目光一片清明,眼底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沐辰弯了弯唇角,用纸巾拭去沿着下颌线不断滴落的水珠……
哥哥的反应真是比他预想的还要可爱啊,就好像是一张紧绷的网,上面写满了各种原则,明明嘴上说着“不行”,可实际上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自己。
沐辰将披散下来的长发在脑后拢成一个低马尾,又恢复了一贯温和而具有欺骗性的神情。
“哐当!”
是玻璃杯与台面碰撞的刺耳声,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闯了进来。
对方整个人歪斜地靠着墙,几缕黑发散落在额前,正在和自己快要睁不开的眼皮作斗争,看起来醉得不清。
沐辰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迈步便欲离开,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余光瞥见沐辰迎面走来的模糊轮廓时,泽维尔撑着台面的手肘猛地一滑,差点一个趔趄摔进盥洗池中,他下意识地伸手挡住自己的脸。
那是人在即将挨揍时,才会摆出的防御姿态。
气氛沉默了片刻,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泽维尔谨慎放下自己的胳膊,只见沐辰那张脸在炽亮的灯光下散发出一种白到模糊的柔光,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
耳边回荡起“嗡嗡嗡”的耳鸣声,烈酒的后劲在这一刻涌了上来,紧接着,那张漂亮的脸在他眼前幻化成了四个大小不一的重影,看得他有些眼花缭乱。
泽维尔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酒精一定程度上麻痹了他的大脑,包括他对沐辰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眼前的幻影吵得他头疼,泽维尔意识到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他要直面心中的梦魇!
可当他张嘴望向沐辰时,迟钝的大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泽维尔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自己今天过来是为了干嘛来着?
模糊而刺目的画面在脑海中轮番滚过,他依稀地回想起几段首尾不全的对话,里面好像提到了“婚约”这两个字。
哦,对,婚约……
下一秒,
泽维尔举起酒杯冲沐辰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恭喜你……你结婚啊。”
沐辰蓦地停下脚步,神色一僵。
恰逢这时,火急火燎赶到的侍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冲沐辰行了个礼,又凑到泽维尔耳边,“少爷,您弄错了!这不是婚宴,您今天是来参加生日宴的。”
“啊?” 此刻的泽维尔就仿佛双耳失聪的残障人士,他用生怕方圆百里听不见的声音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结婚呢?”
注意到沐辰愈发冷冽的神情,侍从感觉冷汗就快要从额头滴下来了,这他哪说得上来啊?
“哦哦哦……” 不等他人解答,泽维尔便摇摇晃晃地伸手推开侍从,他勾起嘴角,用一种恍然大悟般的语气说道:“我想起来了,因为莱特殿下取消了婚约。”
沐辰垂落在身侧的指节微微攥紧,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手痒。
他紧抿着薄唇,勉强抑制下给对方一拳的冲动,径直朝门外走去,不打算理这个故意挑衅闹事的醉鬼。
“诶,你别走啊。” 泽维尔猛地伸手拽住沐辰的胳膊,一杯红酒险些泼到对方白色的礼服上。
沐辰捏住那已经开始倾斜的高脚玻璃杯,他半掀起眼帘,瞳仁中映出冷冽的光,周遭的气压仿佛都低了几度。
泽维尔却对此浑然不觉,他拍了拍沐辰的肩膀,“你别生气……呃,王储殿下取消婚约肯定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头顶响起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这是两人在盥洗室中碰见后沐辰开口对泽维尔说的第一句话。
“你知道那个……嗯,就是……” 泽维尔皱着眉,试图捋直自己的大舌头,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知不知道边境有事情一直没解决,虫子可能要过来了,就那个‘吱吱吱’……”
说到这,泽维尔用两根手指模拟出虫子在地上蠕动的样子,“很恶心人的虫族异形。”
沐辰眉峰微蹙,他单手拽住泽维尔的胳膊,目光冷冷地扫过对方的脸,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你从哪来的消息?”
他知道边境确实出了些问题,否则莱特也不可能在那里一呆就是两年,可每当自己问起对方的时候,莱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