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顽劣,伤了左家公子,实乃本将管教无方。”
“犬子如今正在床上躺着,将军不必挂怀,不如随我前去大堂落座吧。”
霍衍哪里会这么好被糊弄过去,他根本不吃这一套,单刀直入,“我想去见见左公子,中丞带路吧。”
左建柏只感觉自己额间汗涔涔的,在霍衍的状似无意的威压之下,将他带到了左良的卧房。
左良的腿确实被霍珹打断了,此刻正百无聊赖躺在床上,旁边摆着好些稀罕玩意儿。
听到他爹说话的声音,勉力抬起上半身,见到了自家父亲,刚露出的笑容在见到跟在他后面的霍大将军和霍珹后戛然而止。
他那自小因被溺爱而养出来的色厉内荏的样子,在见到杀伐果决、满手血腥的霍衍那一刻,荡然无存。
“左良,你的腿可好些了?”
霍衍一出声,这个十岁的孩子就吓得不行。
左建柏连忙上去抱住了自家儿子,看着霍衍回道:“而今已经好多了,将军不必担心。”
“那怎么行,我还是得给你们父子二人一个交代的。”
这话是左建柏在外面喝酒的时候口出狂言所说的,信誓旦旦说要让霍衍给他一个交代,而今霍衍来交代了,他却不敢领受。
左建柏勉力扯出一个笑,暗悔自己前些日子的冲动之举,连忙说:“不必了,不必了,小孩子间小打小闹,不必如此较真的。”
可霍衍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孩子,他会管教。可是对面信口胡言,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齐陆,将戒尺拿来!”
还以为霍衍是想要朝左良动手,左建柏手都在发抖。
谁料他竟然将霍珹带了出去站到了院子里,让其脱掉了上衣。
左家众人都跑来看,这霍将军竟然跑到他们家来打儿子。
左建柏连忙上去拦,劝说:“将军,您别打孩子,他也是无心之失。”
霍衍不着痕迹挪开被左建柏握住的手,薄唇轻抿,带着些怒意,“他就是故意的,至于原因,我想中丞与清楚,自不必我多说。”
左建柏立时僵在了原地,他也知道自家儿子说了不该说的话。
霍衍此人有多忌讳别人提他的夫人,朝中无人不知晓。听闻他这几年一直都在找,不过还是没有寻到下落。
有那妄想攀附结亲的,都被他毫不留情回绝,第一次便也算了,可若是再打这样的心思,这人总归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大家也渐渐明白,霍家夫人,是一个绝对不可触碰的禁区。
自家儿子偏生就说了那般话,而今霍衍在府中责打自家儿子,不是为了来给他一个交代,而是为了找他算账的。
戒尺一下下打在霍珹瘦弱的背脊之上,挞出一道又一道肿胀的红痕。
可饶是这般,霍衍也丝毫没有收力气,足足打了二十下,打到霍珹都直不起身子了,这才作罢。
左中丞一向听闻霍衍为人做事极为狠厉,却从没放在心上。而今那般狠厉落到与他相关的事情上,让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霍衍将戒尺扔到齐陆怀里,齐陆赶紧将自己小少主给扶起来,又给他穿上衣裳。
“这个交代,中丞可满意?”
在屋内听着外面动静的左良已经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他的父亲也被霍衍的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霍衍冷眼瞧着他,一字一句问道:“左公子咒我夫人一事,中丞是否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左建柏惶恐至极,他还记得,当时有一人醉酒口不择言对霍家夫人出言不逊,当时霍衍就动了手,而后此人更是一落千丈,丢了官,成了一介庶民。
左建柏不说话,霍衍也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
正当他决定装晕昏倒之际,一个人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在霍衍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一瞬间,他瞧见了霍衍的脸色由铁青变得欣喜,变化如此之快,让左建柏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霍衍现下无心再去管左家父子那桩烂事了,而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便是去南陵,找到卫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