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您说,夫人究竟在何处啊?”燕永望骑马伴在霍衍身侧,好奇问道。
“只要卫述安和山茗在一日,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
燕永望举着的火把发出了光灼灼之光,那光映衬在霍衍棱角分明的脸颊之上,确实可以看出,与往常相比,他瘦了不少,眼窝都凹了进去。原本幽黑的瞳孔,更让人难以窥其深处。
他在想什么,如今根本没人知道了。
“派人给我盯紧了卫述安、山茗,要是丢了,拿你试问!”
燕永望得令,抵达南陵军营的那一刻,就立马吩咐了下去,他还找了青羽,两人合力在平邺织就了一个无比细密的大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连城而今危在旦夕,南陵军在外虎视眈眈,就这么两个多月,足以将连城的守城军吓得胆颤。
南陵主帅打仗的路数一向奇怪,而今在城外屯兵两个多月,丝毫没有动作,更是疑窦丛生,不知其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
几年前安定军曾擒获这位南陵主帅霍衍,当时的朝廷内外一片欢欣,抓住这人,南边近乎可以说折断了四肢,再无气力与己方抗衡。
谁料后来竟让其跑了出去,再经过近一年的修整后,南陵军卷土重来,来势汹汹。在半月之内重新拿下了清河,而霍衍更是亲手生擒了他们的主帅周鸿信。
本以为霍衍可能会用安定军主帅来换取城池亦或是财宝,毕竟而今南陵军后备实在不足。
谁料周鸿信被抓去了第二日,便被挑断了手脚筋。而他的人头,则被秘密送回了平邺周鸿信家中。
正当朝廷准备遣派使者去商议要换回周鸿信之际,他的人头被送到其府邸中的消息震惊朝野。
朝中之臣皆恐惧不已,霍衍可以悄无声音潜入周府送回了周鸿信的头颅,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可以随时被取走性命。
那段时间,平邺城中各家官员无不增加守卫,生怕什么时候这条老命就被夺去。
唯独卫府,依旧如常,甚至是分外欢喜。
原来是卫述安收到了卫姝报平安的信件,还说不日便会回来看看他们。也因为此,卫述安放下了要重整卫家军、夺权迎战霍衍的念头。
卫姝能安安稳稳回来,比什么都重要,他也不愿再让自己与家人陷入这般纷争之中了。
而今的他终于明白,在他年少时要父亲起兵夺权之时,父亲所说的为何意。
要登上那帝王宝座,要先淌过一条深不见底的血河,在这过程中还可能丢掉最珍爱之物,一般人,没这个心性与勇气。
而残忍、嗜血、无情,却是与衍交手之人一贯的评价。
这人好似没什么感情,不近女色,成日里就打打杀杀,不苟言笑,如同那传说中的阎罗,出现之际,便是要索人性命之时。
他手中的性命不计其数,被渲染成了世家最残忍的人,甚至有老百姓以其名来吓唬自家不听话的孩子。可是大家却忽略了,他的手上却并无一个无辜之人的鲜血。
南陵军入城,从不烧杀劫掳、他们如同一阵过路风,迅速的出现,而又消失不见。
霍衍回营之际,九灵正在听他吩咐整军。
在九灵初入军营之际,没有一个人肯服她。
在这群大老爷们儿的眼中,这是个女子,而女子又怎么能上战场打仗。但是接下来一个又一个被九灵打趴下的人宣告着,这个女子可以,她甚至可以凌驾于军营中这群所有男人之上。
她敏锐、谨慎,武力超群。
渐渐的,她竟然成了霍衍战时最不可或缺之人。
演武台上整军的九灵见到霍衍回来之后,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上前来迎接。
她从不是个会说好听之话阿谀奉承之人,她只需要按着霍衍给她的目标,前进即可。
霍衍决定起兵攻打连城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原本有些松懈的连城驻军一下子忙了起来。
驻军将领步进在城中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在旁却有一人游说其暗地里做一个别的事情。
“步将军,您就听我一言,偷偷派人潜进南陵,然后以霍衍族人作威胁,到时候,霍衍毕竟会像四年前一样,受到重创。”
步进在腾挪物资的动作停下,他直起腰,看向眼前这个人,问道:“你是何人?”
在夏染的帮助下,掩去了身份的寂空说道:“在下乃是这连城一书生。”
“那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步进毫不留情地骂了寂空,四年前,周鸿信也是这般做的,他与般若谷设计陷害了霍衍夫人,最后他落得个什么下场,大家光是提起便是背脊发凉。
霍衍夫人卫姝,她不仅仅是霍衍的正妻,更是卫国公唯一的妹妹。
周鸿信如此设计,不仅让霍衍怀恨在心,更是让卫述安震怒,他向陛下请旨降罪周鸿信一家,那周家,一瞬间从从云端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