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卿,这人谁啊?
来不及打听,云缃绮的餐车前就排起了长龙。
有人问道:“那辣条卖多少钱,不会也是一两银子吧?”
云缃绮摇头,“只要四十九文一份,半斤。”
众人齐呼:“这么便宜?”
真的便宜吗?
一斗大豆(十二斤)二十文,一斤可出至少一点五斤豆皮,至于那甜豆水,约等于不废豆子,她才免费送。
再说,一斗面粉三十七文,一斤可以出至少七两牛筋面。
这两样东西都不压秤,稳赚不赔啊!
他们之所以觉得便宜,还是之前的炸鸡价格喊得太高了。
现在半斤辣条卖四十九文,谁听了不觉得划算呢?
更别说这些不把钱当回事的富人。
云缃绮心里的算盘打完,又挂起职业微笑,“是呀,你看咱家卖得多划算呢,在别处可吃不到这东西,不如和炸鸡拼盘一样来一份?”
前头排队的几个人一合计,“既如此,给我们来一斤炸鸡一斤辣条!”
云缃绮道声“好嘞!”,一手忙炸鸡,一手忙辣条,左右开弓。
又卖出去二十份后,她那挥火瓢的手臂,就已然受不住了。
她甩甩膀子,心道,回去可得好好锻炼锻炼肱二头肌啊……
夜深了,终于卖完了最后十份。
她疲惫又心满意足地靠在熄了火的餐车旁,数着今天挣的钱。
炸鸡满打满算卖了四十份,四十两银子都够。
至于那辣条,并不是人人都按一斤买,她数了许久,也算不清。
学不懂数学的脑子啊……
算了,反正大赚特赚,回去找薛砚那大聪明帮忙数数就是。
她拍拍屁股上的土,将空的餐具都收回小箱子里去。
虽说车上斤两轻了,可她人困啊。
那车蹬的,就算永阳看了,也不好说一声拉风。
她慢悠悠地踩着脚踏板,抬头望一眼天上孤零零的月亮,突然就想起个人来。
她在锦城那处得跟陌生人一样的母亲,是不是当年,也是这般白手起家的呢?
“我在干嘛啊?她咋起家的,关我啥子事……”
云缃绮摇摇脑袋,一下子把那脚踏板蹬得嗖嗖的,脚底都要冒火星子了……
终于到家了。
薛府门前,只剩下几个值守的家丁,帮她把车抬到前院放下,又去忙自个的了。
她迈着小碎步蹑蹑手蹑脚地往自己院里走去,却见里头还亮着光。
她赶紧推门进去,怕是永阳在等。
可里头并没有人。
只见桌上摆了一排子不知道什么药,她打开几个一闻,一股云南白药、红花油的味道。
这是永阳准备的跌打损伤药。
她一下就喜滋滋的,好似先前的困乏,全都被太阳照散了。
她伸个懒腰,“明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呐!”
……
云缃绮的餐车又在夜市上摆了几日,可效果显然不如头一天。
到了第四天,别说排队了,连来问价的都没有。
大家的新鲜劲一过,都去隔壁吃便宜又大碗的馄饨去了。
就连那位连续吃了三日炸鸡的郑少卿,似乎也腻味了,再没派随从来买。
餐车后头坐着的云缃绮,垂头丧气,咋都看不出是元气满满的样子。
这可咋办啊?
虽说前三日也挣下钱了,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种事,决计不能发生在她身上。
“娘子,你那牌匾上写的什么字啊?”
突地,响起个少女的声音。
云缃绮闻声,赶紧收拾好表情。
前几日大家的目光都锁定在炸鸡和辣条上,再加上自己忙着出餐,竟把这茬忘了……
她答道:“小娘子,这上头的大字写的是我家招牌‘云炊小食’,下面一行小字写的是‘七皇子同款’,这字正也是七皇子殿下题的呢。”
那少女眯起眼细瞧了瞧,“吹牛,七皇子的字竟这般难看?听说他府上多的是奇珍异宝,能来吃你这小摊?”
秉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她耐心解释道:“您再细瞧瞧,这空白处还有殿下的印玺呢。”
那少女打起手上灯笼,踮起脚,定定看了老半天。
她忽然转身,大声嚷道:“大家伙快来看啊!这小摊贩伪造七皇子印玺啦!”
一时间,周围人都停下筷子,围了上来。
云缃绮的脏话在嘴边打了个转,硬是咽下去了,“这位小娘子,可不敢乱说,伪造皇子印玺是要砍头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少女轻哼一声,“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为了发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