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佐乘坐马车回家之后,马上便来到堂屋给岳父请安。一家人寒暄过后,安静若便向陆佐询问今日发生的事情,陆佐也一五一十的全盘告诉安静若和岳父,父女二人听罢,也是心有余悸,惊诧不已。陆佐说完之后,才想起来殷季,于是问道:“他醒了么?”
安静若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下午醒了,看样子伤得不轻。现在后院的厢房里躺着休息呢!退之在他身边照看着,你还是去他房间看看吧!”
陆佐轻舒一口气,站起身向岳父请辞,兀自一人来到殷季的房间。陆佐站在房门外,迟迟没有敲门,只是呆呆地站着。
突然门吱呀打开,迎面的正是陈退之。陈退之会心一笑,“就知道是大师兄回来了,快进来吧!”
“师父……”
陆佐还未进门,就见屋内的殷季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陆佐见他面色煞白,神情十分痛苦,心下不忍,边冲进屋内边拦住道:“快躺下……”
殷季也不管身上的伤势,径直就跪在地上,边哭边道:“师父恕罪……徒儿这几日想了许多,是我不该瞒着您……”
陆佐淡淡一笑,将殷季复又扶起,“这事已经过去了,为师知道你的心意,这几次要不是你出手相助,为师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殷季见师父已经不生气了,高兴得跳起来,却被身上的伤势拉回现实,不过还是傻笑着道:“师父您不生我的气啦!”
陆佐露出慈爱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殷季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其实为师之所以要赶你走,是怕太子那帮人对你下手!”
殷季的眼泪忽地簌簌流出,“徒儿早就料到了!”
师徒二人畅聊了一会之后,陆佐便让殷季先休息,自己又回来厅堂见岳父。平远伯安远山又将安世卿和安世禄的事情告诉了陆佐,便要辞别回家,陆佐再三挽留吃饭,安远山始终不肯,还是先行回府了。
陆佐送别岳父平远伯之后,又直接来到杏花酒楼,通过密道,来到宁王府。此时天已擦黑,刘行远早已经在柴房等候陆佐,二人相互见礼之后,便直接来到宁王刘询的房间,此刻房间内只有刘行之一人在帮忙照看宁王。
刘行之见陆佐终于来了,喜不自禁,径直上前握着陆佐的手,激动的道:“陆先生,可把您盼来啦!”刘行之强压眉头喜悦之色,“下午我已经得到消息,刘衍被废,李释之也被抓了。陆先生……”刘行之说时眉毛一挑,竖起大拇指,“这头功必须记您的名字,先生果然是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啊!哈哈……”
陆佐却脸色一沉,没有搭理,只问道:“王爷如何了?”
刘行之这才正色答道:“情况还不错。陆先生,您看何时可以灌解药?”
陆佐略一沉吟,点头答道:“嗯!现在可以让下人煎药了!今晚服下汤药,料想明日就能醒转。”
刘行之有些犹豫,“可是刘衍还没死,现在就让我父王醒来,皇上听说之后,会不会心软又放了刘衍?”
“那就要看皇后多大本事了!”
“您是说皇后会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
陆佐微微颔首,“现在想要扳倒皇后,必须得让宁王醒来,只有宁王才能震慑皇后。”
刘行之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何?如何只有我父王能震慑?”
陆佐忽地一回头,冷眼观察了一下刘行之,并没有正面回答,只留下一句话,“记得把药煎了,陆某就先告退了。”
陆佐说罢,不容置疑的便转身离去了,只留下刘行之一筹莫展的身影站在房内一头雾水的在想陆佐方才所说的那番话。
刘行之此刻心乱如麻,在父王的床前来回踱步,边低头思索边喃喃自语,“陆佐何意?何意?何意……”刘行之思来想去,忽地明白,难道陆佐的意思是皇后会趁着父王已死,朝中没有了父王的追随者,皇后此时借机拉拢我父王的拥护者,然后让人劝说皇上,现在没有更好的子嗣继承大统,让皇上重新给刘衍机会。刘行之心想不妙不妙,如果真的如此,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可是现今如果让父王醒来,那自己又将置于何地呢?父王一向虽然偏袒自己,但是明显一直更看好自己的哥哥刘行远,如果父王真的成了大事,那么极有可能会将庶出的哥哥扶正,而且按照父王的脾气秉性,他可不在乎是否庶出。刘行之越想心内越慌,不行!现在趁着父王还没醒,必须做点什么!
陆佐从宁王府的内院出来,来到柴房门口时,恰巧碰上了刘行远。
刘行远见陆佐匆匆要走,赶忙上前施礼问候,“陆先生巧啊!刚好路过就碰见您了。”
陆佐淡淡一笑,“是吗?陆某还以为大公子是专程来找我的!”
刘行远尴尬地笑了笑,“陆先生这是着急要回去?”
陆佐微笑颔首,“大公子要是没什么吩咐,陆某就告辞了。”陆佐话虽如此说,却站着一动不动,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二人站在柴房前,尴尬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