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明仁领着八千人马轻装夜行来到大非川袭营,可是大军刚到汉军营寨,才发现不对,汉军营寨竟然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看守。噶尔明仁大叫不好,赶紧下令全军撤退。就在大蕃军拨转马头,准备逃离之时,但听得火光四起,汉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般冲杀而来。两军在火光中厮杀成一团,黑夜中喊杀声震天,不消片刻大蕃军就已经死伤大半。明仁手持长枪,领着手下左冲右突,终于杀出一条出口来,奈何迎面又拦住一个汉军将领,正是安世卿。
“哪里走……”安世卿大喝一声,领着一队人马拦住去路。
明仁没奈何,横枪跃马直冲上去。安世卿也不示弱,舞动钢刀,就朝明仁砍去,双方你来我往杀了七八个回合。大蕃的士兵越来越多随着明仁往他这个方向逃来,所以安世卿的人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明仁见手下们杀出了一条出口,赶紧卖个破绽,托着长枪顺着人群跑了。
安世卿见敌方大将是从自己这个缺口逃跑的,心下不平,于是从腰间拿起弓箭,张弓搭箭朝噶尔明仁的后心射去,奈何明仁眼疾手快,托着长枪将箭格挡开来,就这样在手下的簇拥之下朝趋山方向撤退。
安世卿拍马正准备追赶,被后面的陈退之大声喝住,“安将军,元帅有令,穷寇莫追……”安世卿这才作罢。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噶尔明仁领着残兵败将一路逃奔才回到趋山大蕃的营寨。希若赞卓看着灰头土脸的噶尔明仁,极力压制着心头怒火,继而掩面长叹,正当营帐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主帅会拿明仁开刀的时候,希若赞卓却冷冷一笑,上前将跪在地上的明仁扶将起来,然后迅速的将明仁腰间的佩剑拔出,寒光闪闪的宝剑,瞬间将在坐的诸位将领吓一跳,难道主帅这是要大开杀戒了么?
就在大家怔住之时,希若赞卓忽然将右手中的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就准备自尽,说时迟那时快,噶尔明仁反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利剑,然后迅速将剑收回鞘中。此刻在座的将领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纷纷站起身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是属下等人无能!”
噶尔明仁也紧跟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元帅,此次是属下办事不利,致使八千兄弟十损其半,错不在您,属下甘愿受军法处置。”
希若赞卓再次将明仁扶起,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也曾劝本帅不要鲁莽行事,袭营太过于仓促,足见你是个人才,都怪本帅一意孤行,没有听从你的意见,才有此败。”
这时手下又齐声道:“是属下等人失职。”
“好了!”希若赞卓向他们摆摆手,“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后,这才缓缓站起来。噶尔明仁道:“元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此番偷袭不成,看来我们只能暂时先退兵乌海了。”
“可是即使如此,只怕汉军穷追猛打啊!眼下若是再向朝内搬救兵,恐怕那些主和派的人会在陛下面前进谗言啊!”
希若赞卓的脸上浮现一丝疲态,这位不惑之年的主帅仿佛在一夜间苍老了许多,他转过身步履蹒跚的走向首座,原本想极力掩饰的腿上,在这一刻似乎再也忍受不了剧痛了。虽然昨晚他没有说出左腿是因何而伤,但是噶尔明仁明白,这一定是前番逃出鄯州城的时候所负的伤,他之所以忍着剧痛害怕别人知道,一来是为了镇定军心,二来是不想被朝廷知道自己落败得如此仓皇。可是现在看得出来,主帅已经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了。手下的人似乎也发现元帅的腿有些奇怪,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希若赞卓缓缓的坐回位置上,微睁着双眼,冷冷的道:“现在只有死守乌海,朝中我自修书,自然有人动员……”
就在说话间,一个探马飞奔来报,“禀告元帅,高筠等人率领大队人马正朝我们这边进发。”
众人愕然,都把目光投向主帅,可此时的希若赞卓却一反常态的淡定,闭上双眼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压制着怒火,仿佛都能感受到他额头的青筋在跳动着。
片刻后,希若赞卓终于开口了,“敌军来了多少人马可曾打探清楚了?”
“具体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下六万人马。”
“距离趋山还有多远距离?”
“估计半个时辰就会赶到。”
探马说罢,营帐内又是一阵哗然,这时候终于有人出列道:“元帅,我们还是赶紧撤回乌海吧!现在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恐迟则生变呀!”
希若赞卓沉默不语,只是向探马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其他人见主帅不说话,也都随声附和赶紧撤离。顿时,营帐内乱成了一锅粥。希若赞卓嘈杂的争吵声,开始有些不耐烦,突然怒吼道:“全都闭嘴!”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咆哮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全都唯唯诺诺的缩回了脖子不敢出声。等到大家全都安静了,希若赞卓才冷嘲道:“什么迟则生变,本帅看是你们先生变吧!”
听到元帅的训斥,所有人都退却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