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已放晴,虽然是哪得的好天气,可是却比前两日要凉了些许,街上似乎就在一夜之间落叶萧萧,叫卖声也比往日无力许多。平远伯安远山也为陆佐和女儿安静若看好了成婚的良辰吉日,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三日。哪里知这件事早上刚定好的吉日,中午就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汉帝知道琼茜郡主安静若是皇后的干女儿,也知道琼茜郡主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子,所以也甚是喜欢这个孩子,于是也有心亲自做媒,再者陆佐又是这一科仕子最有名望的,且能力非凡,也有心笼络于他,于是下旨加封陆佐为正八品监察御史兼征西大军功曹参军,陆佐接到圣旨那是又悲又喜,总算离自己想到得到的目的越来越近。
从八月初九日开始,陆佐就忙得不亦乐乎,在内要准备婚礼之物,对外还要会见各色高官人等,这几日陆府上下可谓是门庭车马喧哗,人声鼎沸,往来之人非富即贵,忙得陆佐真真是焦头烂额,原本就不好的体质,在这几日愈加显现,一到夜间手脚就逐渐冰冷。好在殷季时刻在侧侍奉,早晚热水备好,早起热水暖手,睡前热水泡脚。
陆府上下热闹一片,可就让卫国公府的荀昱无奈到了极点,太子更是着急万分,但还是礼貌性的派人去到陆府上送了些人参貂皮去。
卫国公府,堂屋内,荀昱父子正在聊着此事。荀昱倒是有些担心陆佐的崛起会威胁到自己的势力,反而荀谋一股成竹在胸的模样。父子二人边喝着茶边闲聊,直到管家进屋内禀告说太子驾到,父子二人才起身出门迎接。
太子刘衍一迈进堂屋的大门,就开始搓手踱步。刘衍焦急的神情,不禁让荀昱也开始担心起来,“殿下神色慌张,难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可不是嘛!本宫刚从宫里回来的!”
“宫里?去见皇上了?”
刘衍摆手示意不是,“见的是皇后娘娘!哎!我说这亲奶奶是不是……”一个傻字将到嘴边之时,又生生的给咽下去了,“我看娘娘她真是老了!”说罢,刘衍拍案长叹一声,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荀谋此时已经心知肚明,安慰道:“殿下不必如此介怀!”
“什么?”刘衍简直难以置信荀谋会这么安慰,“本宫如何不会介怀,娘娘简直就是敌我不分嘛!”
“殿下怎么了?”荀昱问。
“还能有什么。”刘衍愤愤道,“当然是琼茜和陆佐的婚事!哼……现在这个陆佐可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皇上和皇后都亲自给他们主婚了,而且还升了个监察御史的职位,现在还是平远伯安远山的乘龙快婿了!”
荀昱听到安远山的名字,心头一震,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到底看中陆佐什么东西呢,竟然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这不是公然和太子作对么,要知道荀家和陆佐也有恩怨,和陆佐结亲,那也是和荀家结仇,这个安远山每次在皇帝面前总是扮演忠臣良将的角色,暗地里也是个卑鄙之人,这次和陆佐结亲,更是居心叵测啊!荀昱费解的问:“殿下您这么一说,老夫也有些费解,依我看就是安远山这只老狐狸看到陆佐在皇上面前得宠,于是就将自己的女儿下嫁与他。暗中与他联姻,想要跟我们掰掰手腕。”
刘衍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狐疑起来,便问荀谋,“荀将军,您说呢?”
荀谋坐在下首,抬眼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太子,思忖道:“这些原因都有,不过我看安远山这分明是想和太子您作对。”荀谋此时也有心要除掉平远伯,既然他现在已经和陆佐联姻,那就怪不得自己提早下手,于是才这般说辞,以此来借太子之手除掉安远山这个眼中钉。
“这……”刘衍面沉似水,“这怎么是说跟本宫作对呢?”
“殿下您想,陆佐与谁有仇?”
“与谁有仇?”刘衍思索片刻,“你?”
“当然!之前是我将陆佐下入大狱,并且将其致残,您觉得陆佐难道能将这些东西忘记?您再看看比武选帅一事,陆佐更是刻意安排,派了一个他武艺高强的爱徒殷季,还派了一个武功超群绝伦的庞蛊,让他们来从中作梗,试图将那场比赛包圆了,而他也明知道我是太子您的人,可陆佐他偏偏就要从中作梗,如今平远伯明知如此,还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陆佐,这不就是与我等为敌,与太子您作对么?”荀谋娓娓道来,字里行间处处让太子感觉他们就是冲着他的。
刘衍点点头深以为意,荀谋说得不错,安远山必然有他的算盘,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偏偏把这笔账算在自己的头上。刘衍铁一样的拳头击打在桌案上,打得山响,后槽牙里出声道:“安远山这只老狐狸,我非得先除掉他不可!”
荀昱也捋着胡须,暗自得意,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是担心的模样,“可是安远山贵为伯爵,而且又是股肱之臣,且深的皇上的信任,想除掉他谈何容易!”
“是啊!”刘衍意味深长的思索着,“安远山此人做事小心谨慎,多年来也从不参与朋党之争,想要抓他的把柄实在太难了!”
荀谋也随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