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军场下的箭靶已经摆好,点将台面南,箭靶朝北,汉帝看向箭靶的红心格外耀眼,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这一局如果庞蛊获胜,那么帅位就非他莫属了。汉帝心想着却有一丝的不舍,毕竟高筠是自己亲手提拔,如果真的输了两局丢了帅位,那确实可惜。可是庞蛊似乎也是个极为难得的人才,他要是输了,似乎也令人感到遗憾啊!
徐秉德见场下的高筠和庞蛊均已准备好,便高声道:“第二局步射开始,由庞蛊先发,高筠次之,一箭定输赢,射中箭靶红心者即为获胜一方。”
二人均站立于点将台之下,距离箭靶仅百步之遥。锣声一响,庞蛊听令之后,张弓搭箭,铆足劲儿瞄准红心,哪知这支弓箭不经庞蛊拉扯,只拉开七成圆,便听到“啪嗒”一声,那支弓竟然拦腰折断了。庞蛊一时间也愣住了,自己已经小心许多,生怕将弓扯断,没想到悲剧还是发生了。台上台下的人也都惊讶不已,这该有多大膂力才能将此弓折断啊!可是如此一来却不和规矩,如果考官取消其第二局的成绩,也无话可说了。场内外的人也都各执己见,有的说应当取消资格,有的说只是用力过猛,操作失误,应当再试一次。只有陆佐面无表情稳坐位子,也没有搭理左右的谈论,坐在其后的宁王却一头雾水,不知该为谁争执了!
众人嗟叹之时,这个问题也为难住了徐秉德,此局庞蛊该算输还是算赢呢?或者是再拿一把弓来重新比过?圣上在座,徐秉德自己也不好独断,只好小步快走的拾级而上,来到汉帝的面前,请示道:“陛下,您看这该拿个什么主意才好?”
汉帝也凝眉捋须思忖着,道:“徐爱卿你说呢?”
徐秉德楞了一下,心中猜不准圣上的意思,也不敢直说,但是第二句要是再让庞蛊赢下去的话,那就大事不妙了,于是支支吾吾道:“陛下,臣觉得……觉得第二局比的又不是臂力,所以……有违规则!”
太子刘衍见徐秉德上台禀告,也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方才也随之来到龙案前,向圣上施礼后,道:“皇爷爷,孙儿觉得徐大人说的有理,规则方才也讲得很明白‘一箭定输赢’,庞蛊已经用了一次机会,又怎么能再给一次机会呢?何况第二局比的是箭法,不是臂力,庞蛊此举显然违反赛制!”
汉帝蹙眉点头,似乎很难下决定。
刘衍见汉帝犹豫不决,继续进言道:“皇爷爷,况且这要是上阵杀敌,如果张弓搭箭连自己的力道都控制不好,关键时刻自损器械,岂不是未战而先折了自己的士气了吗?孙儿看来此局应当算庞蛊出局!”
“好吧!”汉帝勉强道,“这一局庞蛊违反赛制,取消第二局成绩!”
徐秉德心中暗喜,回转身恰好和身旁的太子二目相对,二人看似礼貌性的互相点头致意,实则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太子坐回自己的位子,徐秉德也志得意满的来到点将台正中,然后扯着嗓门道:“庞蛊将弓折断,违反赛制规则,故而其第二局的成绩取消!”
点将台上的人听罢,大部分都为圣上竖起大拇指,纷纷觉得此举圣明。场外雨棚下的考生们大部分垂头丧气,心中虽然不满,可既然是圣意,大家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都为庞蛊觉得可惜。
锣声再次响起,高筠张弓搭箭丁字步摆开,正准备发射之时,心下又觉得如此结果不甚公平,就这么赢了庞蛊,也不算什么真本事,于是左手弯弓,右手拉箭,将弓拉到九成圆之后,“嗖”的一声,飞箭呼啸而去,直奔箭靶红心。众人无不瞪大眼睛,引颈细看。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箭靶“呼啦”一声,应声碎裂,箭靶碎成方块,那支箭也插在地上不停的晃动。
场内外的人面面相觑,无不惊骇愕然,都没想到高将军的膂力也不比庞蛊的差啊!
徐秉德见罢,惊喜之余,正准备公布成绩之时,耳边听到有人大喝道:“慢着!”回头看时,原来是丞相李释之。
李释之对徐秉德道:“且慢公布成绩。”李释之其实也是秉公之人,方才庞蛊将弓不慎拉断就被取消成绩,那高筠这一箭岂不是也不公平?于是说罢,来到汉帝跟前,徐秉德也紧随其后。
汉帝见李释之上前躬身施礼,便问:“李爱卿,怎么?你有异议?”
“正是!”李释之再次躬身禀告道,“原本比赛规则方才庞蛊射箭之时,不慎将弓折断,圣上当即判其取消第二局成绩,适才轮到高筠射箭之时,却将箭靶射穿,那岂不是也违背赛制吗?”
徐秉德不乐意了,可对方是丞相李释之,又是国舅爷,也不好直言,便和颜悦色道:“丞相大人言过了,赛则说中箭靶红心者即为获胜一方,适才所有人都看的明白,高将军分明就已经射中了红心,丞相大人怎么反倒这么说了?”
汉帝也道:“对啊李爱卿!都已经中靶了,而且还力透箭靶,如何说是违背赛制呢?”
“圣上,赛则是不是说射中箭靶红心者为胜?”
“对啊!”
“那箭靶呢?”
“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