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先生终于发现,原来眼前这个少年的心中是为了仇恨而活着,为了完成夙愿而活着,不禁有些惋惜的道:“你的仇恨已经遮蔽了你的双眼,小伙子你应该试图做你自己,而不是为死去的人活着。”
陆佐眼噙泪花,开始动容,从小到大自己就生活在仇恨之中,也正是这些仇恨支撑着他要不断的强大自己,如果哪一天失去这种仇恨感,自己又会是什么感觉呢?欣然?空虚?孤独?亦或是解脱?可是眼前大仇还未得报,那种感觉不敢多想。于是陆佐百感交集的道:“前辈,如果不是因为仇恨,也许我早就死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做好准备承受接下来的痛苦和恐惧了吗?”水月先生声音有些微颤抖,因为作为医者,只有他最懂得那种生不如死的病痛折磨。
陆佐咬着牙,眼神坚毅的看着水月先生,断然点头道:“晚辈无所畏惧……”
虽然陆佐表情决绝,可水月先生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内心在颤抖。水月先生想到自己可怜的侄女安静若,不禁又问:“可是老夫的侄女安静若呢?老夫看得出,她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啊。”
陆佐开始沉默了,如果不是她想必自己已经魂归西天,也正是她,让陆佐刚才的决定有一丝犹疑,自己选择这样的方式想必母亲和弟弟都会理解,但是唯独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可是……陆佐不敢再想下去,他怕想得越多,越会否决自己最初的决定。于是陆佐长叹一声,道:“我如今已经这般狼狈不堪,我不配,也不值得她这么对我,此生我们也是有缘无分,她的大恩大德,晚辈只有来生再报了。”
水月先生此时才点头答应,“既然你如此决绝,老夫就成全你,只可惜你却没有成全我哦。”
“前辈的再造之恩,晚辈来生当牛做马定当再报。”陆佐情绪激动的道。
水月先生一挥手,“不必,你来生给我当牛做马了,那老夫可怜的侄女怎么办?”
陆佐与他会心一笑,继而又道:“前辈,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嗯!说罢!”
“晚辈希望您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希望他们担心,这样一来晚辈才好一心一意的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陆佐用乞求的用眼神看着他,“可以吗?”
水月先生无奈地摇摇头,“你这是何必呢!今天我就帮你进行针灸,不过想完全下地走路,可能需要半月有余。”
就在二人谈论的时候,殷季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身后的故知禅师不紧不慢的尾随着。殷季兴高采烈的问:“神医爷爷怎么样了?我师父好了吗?”
水月先生定了定神,慈蔼地笑道:“你师父已经可以了!”
殷季趴在床边,看着满脸是纱布的师父,高兴的道:“师父,您的脸包扎好了?”
陆佐嘿然一笑,“为师还有一件好事告诉你呢!”
“嗯嗯,您说!”殷季闪动着天真的眼眸,“季儿认真听着。”
“刚才水月先生说,有办法让我重新站起来呢!”
陆佐笑着说道,但是那笑容却略显生硬。不过即使老练如故知禅师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听陆佐这么说,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水月先生问:“是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水月先生也是强做欢笑的点点头,“没错,老夫愿意一试。今日下午有劳大师让人烧一盆热水,老夫会准备下特制的药水掺杂其中,然后让陆佐每天午时开始泡三个时辰,如此泡七日即可,但是记住这七日热水不能间断,如此半月左右可能既会恢复。”
“是吗?”殷季已经快激动哭了,“就是麻烦了些,不过只要师父能站起来,那就值得。”
仲夏的热火已经炙烤了半月,卫国公府的屋顶上还冒着滚滚热浪,可书房内却清凉如秋。卫国公荀昱在书案前徐徐拿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书案前则站着他的儿子荀谋,荀谋前几日风尘仆仆败兴而归,头天去早朝就被汉帝批得狗血喷头,害得他这两日闷闷不乐,终日闭关家中。
荀昱再次呷了一口茶,看着儿子面如死灰,不禁一叹,“这次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虽然屋内放了两个冰鉴,但荀谋额头依然汗珠滚滚,想到此次兵败,便又怒上心头,“孩儿哪知这些夷狄如此狡诈。”
“如今我们要想的不是这个!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赢回圣上的信任”荀昱用食指愤愤的敲击书案提醒荀谋。
荀谋凑近案前,拿起茶壶,给父亲的空茶杯内倒了一杯茶,接着谄媚的笑着问:“是孩儿太急于求成了,父亲大人可有何妙计否?”
“为今之计,只能看看太子能否为我们担保了。而且等入秋之后,圣上很可能会让安世卿挂帅,如果真是那样,对我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荀昱忧心忡忡的说着,可一切的信号似乎都是在往这个趋势发展。
荀谋也开始有所忧虑,“父亲大人,您说安世卿和他的父亲平远伯会是宁王的人吗?”
“这……”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