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书案上,累满了加急的奏章,其中多半是兰州等地的告急文书。随着汉帝的巴掌狠狠拍在案上,沉寂许久的御书房内,三个身影复又跪倒在案前。
“老元帅,您来解释一下,这是何意?”汉帝的胡子颤抖着,愤愤的手指着周仲望,然后拿起案上的奏折向他扔去,“这鄯州收复不到几年,就又被夷狄所掠,眼下兰州估计也很难保住了,难道你们推荐的二州节度使都是酒囊饭袋吗?”
周仲望不慌不忙的捡起地上的奏折,略看了一眼,然后禀道:“大蕃国虽无昔日之辉煌,但吞并中原之心依然不死,更兼其国主反复无常,若想边境不受侵扰实在很难,以往都是骚扰劫掠一番便会自行离开,未曾想此番竟然接连吞鄯州等地,看来贼心不可谓不大。”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依臣看来,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派兵驰援兰州,先解眼前这燃眉之急,再徐图鄯州。”周仲望徐徐答道。
“嗯!”汉帝略微满意的点点头,“那三位爱卿说说看,应该派谁去合适。”
兵部尚书徐秉德说道:“臣觉得如今周老元帅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所以眼下由荀谋来挂帅最合适不过了!”
汉帝听罢一皱眉,显然对荀谋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荀谋过往有过显赫的战绩,但都是追随周仲望而取得的,如若想真的让他挂帅,只怕资质尚浅,周仲望又年老体迈,再不培植新人只怕将来会更难抉择,于是问周仲望:“老元帅,你对荀谋最了解了,让他挂帅你觉得如何?”
“这……”周仲望迟疑了一下,思忖道,“荀谋虽然久经沙场,但是现今大蕃国的元帅是敌国大论西陵赞之子希若赞卓,老臣与希若赞卓有过几次交手,此人阴险狡猾、老谋深算,所以此次老臣毛遂自荐,愿意亲自挂帅!”
汉帝又是一阵沉默,思忖许久后,却还是不得要领。接着还是大丞相李释之打破了沉默,“圣上,臣倒是觉得荀将军久经战阵,又是老元帅的关门弟子,臣下与荀将军有过交往,此人深谋远虑、熟谙兵法,何不让荀将军试试。以此也可以考察一下荀谋是否合适作为大汉将来的栋梁,也好锻炼成为我朝将来的第二个周老元帅!”
汉帝点点头,“好,这事儿就这么办吧!此番大蕃国和乞塔国合力号称有二十万之众,估计也就十一二万的兵力。老元帅,你觉得如今应该委以荀谋多少人马合适呢?”
“回圣上,老臣觉得之所以贼军能顺利拿下鄯州,主要因为那里兵力空虚,守备不利等诸多因素,而兰州贼军之所以久攻不下,一来这里边防实力较强,这里差不多有五万边防军驻守,如果让荀谋挂帅,臣觉得二十五万人马,再加上兰州五万的驻兵足以。”
“二十五万?”汉帝吃惊道,这可不是小数字,毕竟这可是占了整个国家兵力的一半了。
“对!二十五万!荀谋如此年轻,如若首次挂帅领兵,以老臣之经验,必须多多益善,二十五万人马最合适不过。而且此番蛮夷之所以敢如此大肆攻占州城,定然做好了如何应战。”周仲望知道自己徒弟的能力,显然心中更不放心。
“这……”
汉帝忽然陷入了沉思,还是徐秉德叫了两声,汉帝才回过神来。徐秉德接着说道:“臣觉得荀谋十万兵足矣,再加上兰州驻兵五万,十五万人马荀将军肯定足够。如果荀谋领兵过多,国内之兵源必然紧张,要知道我大汉南蛮诸国虎视眈眈,一旦是敌国合纵连横之计,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嗯!有道理!”汉帝思忖道,“那兵部徐秉德,你与宰相李释之一同拟旨,委荀谋为镇西大将军,总领十万人马。这先锋营嘛?就由宣威将军安世卿担任先锋,领五千兵马。安抚使就由御史大夫杜宗庭兼任吧。现在就去拟旨吧,大军务必明日准时开拔,不得贻误战机。”
当荀谋得到圣旨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虽然已经知道大蕃国突袭鄯州的消息,但是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委派自己为行军大总管,虽然任命仓促,但这也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不过在明日出发之前,荀谋知道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才能放心出发。
刑部大牢,是归属刑部总管的牢狱,那有十间牢房,每个牢房能容纳两百人左右,其中只有两间墙是有铁窗的,较为通风舒适,故而这两间是用来关押罪行较轻的犯人,不过同样的是牢房里都腌臜污秽,犯人吃喝、便溺、睡觉全在牢房内。还有十间特殊牢房,专门用来单独关押特殊犯人,而陆佐就被关押这里。
臭气熏天的牢房内,只要一呼吸,刺鼻的味道简直令人崩溃。陆佐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被鞭子抽烂的衣服,已陷进刚豁开的伤口里,几只蚊蝇不住的在他身边飞舞,陆佐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此刻他连喘口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蜷缩着,侧躺在一人见方的冰冷草席上。
“师兄,还好吗?”牢笼的木栏外,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得意的叫着。
陆佐披头散发的,满脸血渍和污垢,显得更加的瘦削,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