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季关切地问师父和陆仁襄此次科考是否顺利。
陆仁襄半是戏谑半认真的道:“这次可得仰仗哥哥为我们陆家光宗耀祖了!”
“结果还没出来,不必着急!”陆佐安慰道。
陆佐洗漱罢,便携着陆仁襄和殷季,一起去隔壁敲高翰兄弟的客房,敲了半晌,弟弟高筠才开门迎迓,于是大家一起作伴下楼吃早点。
如今这二月天,比前几天暖和了不少,街边的樱花已经有几朵正争相开放。于是高筠提议大家一起去苦集寺踏春去,虽说如今是初春,可那里的梅花这时候正开得灿烂,陆佐想着也很久没见过师父故知禅师,便欣然答应了。
几个人合着向店家租借了一辆马车,便赶往苦集寺了。早春时节,沿途的风景比上个月来的时候不同,路边柳枝上拨出嫩绿的新芽,和那盛开的梅花交相辉映,煞是有趣。苦集寺前种的一排梅花此时正是开得灿烂的时候,飘飘洒洒、落英缤纷。
一行人下马车后,踏着满地的梅花,来到苦集寺的山门前。壮观的山门,与之反衬的是除了几个执事扫地的沙弥,再没有其他的香客。
三四个只有十多岁的小沙弥远远的就认出了陆家兄弟,隔着数丈远的距离就兴高采烈的喊道:“陆师叔,诶!陆师叔……”
几个小沙弥直接扔下手里的扫帚,径直奔向陆佐,接着扑倒陆佐的怀里撒娇似的。
陆佐乐不可支的笑着,“好啦好啦!你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说罢从陆仁襄手里拿过油纸包着的食物。
小沙弥们目不转睛的看着陆佐慢慢的打开包裹,众人一看是十来块香喷喷的松糕,几个沙弥看得直流口水,但都强忍着口水,抬头看着陆佐,不敢造次。
陆佐微微一笑,“持明,你拿去给大家分了吧!快去通报我师父一声,我来看望他老人家了!”说罢就把手里的松糕给了其中一个稍微瘦高的沙弥了。
持明接过松糕答应一声“是”,径直冲在前头,其他两个沙弥紧随其后,蹦蹦跳跳地回寺庙了。
陆佐几个人站在山门前的石桥上,看着门口几株羞红的梅花树,倒影在桥下的溪水中,景致确实美不胜收。
高翰好奇的问陆佐:“听闻故知禅师是陆兄的师父?有这回事吗?”
“正是!”陆佐也没多做解释,只淡淡的说道。
高翰半是玩笑半是殷勤的笑道:“陆兄,可否帮忙引荐一番!”
陆佐微微点头,也不答话,只是觉得高翰和他的弟弟高筠相比,略急功近利了一些。看他刚才谄媚的眼神,让人极不舒适。
高筠哈哈大笑地竖起大拇指,“大哥,小弟听说故知禅师是非一般的人品,当年跟着圣上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后来却能舍得下千金的家业,出家做了和尚。小弟我是实在佩服这样的人物啊!”
陆佐用赞赏的眼光看着高筠,点点头道:“这世道本是如此,天下太平靠的是将士浴血奋战,然而天下宁定之后,却容不得将士坐享太平啊!”
陆佐说罢也是一番感慨,众人见陆佐突然有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感慨,都面面相觑的沉默了片刻。
高筠倒是毫不在意,“大哥,我看着天下就得……”
“高筠……”高翰立即厉色打断了弟弟的话,然后和颜悦色的看着陆佐说,“陆先生我们还是先进寺庙吧,你看,小沙弥不是出来了么!”
果然,刚才那个叫持明的小沙弥正兴高采烈的跑出来,大喊:“陆师叔,师祖请你们进去呢!”持明见陆佐点头示意,便又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陆佐等人来到故知禅师的禅房,等了片刻,才见故知禅师从耳房里出来。几个人互相行了释家礼,便重新坐回去了。
陆佐依依给故知禅师做了介绍,故知禅师每每也只是点头示意,当陆佐介绍到高筠的时候,故知禅师却笑着点点头。
那高筠也是个直爽的人,见故知禅师如此赏脸,赶紧站起身抱拳施大礼,“久仰大师的大名,晚辈这厢有礼了!”
故知禅师合十念佛,“高施主言重了。”
故知禅师和陆佐寒暄了一番,才问:“公辅啊,此番来为师这里有什么事吗?”
陆佐恭敬答道:“只是特地来看望师父的!”
“就这么简单?”
陆佐迟疑了一下,顿时语塞,也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尽管说吧!”故知禅师早就看出陆佐的心思了。
陆佐看了看四下的人,也就陆仁襄、殷季,还有高翰和高筠兄弟,似乎也没什么好回避的,“师父,徒儿想请教您,接下来这盘棋该怎么下呢?”
故知禅师此事面沉似水,沉吟不语片刻后,才缓缓地道:“这棋为师早就帮你下了不是?”
“哦?”陆佐眉头紧促,“可是该执黑,还是该执白,徒儿实在难以定夺啊!”
故知禅师抚须,微笑道:“执黑还是执白,为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