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果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
甄尧一脸恭维的神色,谄媚的对卫宁笑道:“府君,实不相瞒,在下此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请讲。”
卫宁的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甄尧尽管直言。
甄尧暗暗思索一下,便道:“府君,对汝南郡现在的境况,尧略知一二。”
“每逢贼乱,必定民生凋敝,流民遍地。府君你为人仁德,爱民如子,故而能不遗余力的赈济并安置流民,善莫大焉。”
“然,据在下所知,以汝南郡现如今的流民之众,府君想凭借三四十万石的粟米妥善安置,绝无可能。”
“再者,现在已经入冬,天气寒冷,流民们身上的衣裳也甚是单薄。”
“其余人且不说,老弱妇孺的身子骨较差,如果他们没有御寒的衣裳和被褥,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闻听此言,卫宁云淡风轻的说道:“叔高,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本府已经命人去各地购置了粮食、冬衣、被褥等物。”
甄尧听到这话,只是干笑两声,道:“府君果真是能未雨绸缪。”
“府君,不瞒你说,我甄氏家大业大,生意遍及中原、河北诸州。”
“如果府君需要,甄氏愿卖给汝南郡府粟米十万石,冬衣二十万件,其余被褥、药材等物,也有。”
“价钱好商量。”
奸商!
卫宁似笑非笑的看着甄尧,并没有说话。
其实,他也不怪甄尧会这般“奸诈”。
毕竟从事商业的之人,哪一个不贪?
哪一个不奸滑?
无商不奸!
难怪甄氏的生意会越做越大,跟滚雪球一样。
想必甄尧早就从这次豫州发生的贼乱中,嗅出了商机。
他原本不对汝南郡的前景抱有任何希望的,直到卫宁的出现。
甄尧又抬眼偷瞄了一下卫宁,试探性的说道:“府君,请你放心。”
“我甄氏卖给郡府的粟米、冬衣、被褥、药材等物,绝对是平价出售的,甚至更为优惠。”
“只说粟米,外边一石就卖到了三千二百钱!”
“而我甄氏只要三千钱一石。”
“如若府君你不信的话,也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在下不敢欺瞒府君。”
按照这个时代的换算单位,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
三千钱一石粟米,那么一斤就要二十五钱了。
贵吗?
贵!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这些年来,随着大汉山河日下,通货膨胀,物价也在飞涨。
五铢钱的购买力,早就是大不如前了。
过去一顿饭十几个铜板,现在要花上几十个铜板,才能饱餐一顿。
在战乱前,汝南郡的物价还是趋于稳定的。
一石粮食需要一千二百钱左右,现如今市场价却是三千二百钱!
什么概念?
物价飞涨了两三倍之巨!
这不外乎是商人在哄抬物价的缘故,却也还能理解。
相较于其他商贾,甄尧给出的物价还算是厚道的。
并没有在“趁火打劫”!
饶是如此,甄尧也能从中赚得盆满钵满。
十万石的粟米,三千钱一石,他就赚了五亿钱!
还有其余药材、冬衣、被褥等物,还没有算入其中。
此时,卫宁沉思良久,意味深长的睥睨了一眼甄尧,缓声道:“叔高,不怪你们甄氏能发家致富,长盛不衰。”
“你真是有生意头脑,有你在,本府相信汝甄氏能一直兴旺发达下去。”
“然,兹事体大,我还要再好好考虑考虑。”
甄尧闻言,忙不迭的点头哈腰道:“应该的,应该的。府君,在下回去等候你的决定。”
话音一落,甄尧向卫宁行礼之后,转过身准备离开,却被卫宁叫住了。
“且慢。”
“府君,你还有事?”
“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吧。”
卫宁指着一边堆得跟小山似的黄金、美酒、茶叶,以及绫罗绸缎等物,摇摇头道:“这些财物,本府受之有愧,可能也不应该要。”
“府君说笑了。”
甄尧再次朝着卫宁作揖行礼,谄笑道:“府君,在下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买卖不成仁义在。即便府君你最后不打算与我甄氏做成这桩买卖,这也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告辞!”
言罢,甄尧仿佛是害怕卫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