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卫宁认为,自己并不亏欠这些流民,何必要忍受这种委屈?
得知这个事情的蔡琰,也忙不迭的来到卫宁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劝谏道:“夫君,你又何必跟那些刁民置气?”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能辨别是非。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自己心里有数。”
“刁民只是少许几人,谯县现在的流民过万,还来不及安置,需要施舍一些稀粥给他们吃。”
“不然,真的会饿死许多人。难道夫君你忍心看见自己治下的谯县,饿殍遍地吗?”
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其实卫宁也知道这些流民对自己感恩戴德,并不会故意寻衅滋事,对他不利。
但,那又如何?
如果不曾失去,他们就不会感到珍惜。
蔡琰抱着卫宁的胳膊,脸颊贴了上去,凑在卫宁的耳边柔声道:“夫君,你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现在城外数千流民都跪着,乞求你的原谅。”
“他们都眼巴巴的等着你再次施粥。这过错也不在他们……”
卫宁摩挲着蔡琰的一头秀发,有些啼笑皆非。
“夫人,谁跟你说我生气了?”
“你出去告诉他们,就说我还在筹措粮食,向那些高门大户挨家挨户的求着他们捐粮、借粮。”
“明日,再施粥。”
一听这话,蔡琰颇为不解的询问道:“夫君,这是为何?”
“你别问,照我做的便好。”
“吧唧。”
蔡琰亲了一口卫宁,笑靥如花的说:“夫君,你真好。”
好吗?
卫宁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把这些鱼龙混杂的流民饿上一顿,他们又怎会知道卫宁的“好”?
好官,是说出来的,也是做出来的。
卫宁有些自私自利,他不是雷锋,会做好事不留名!
……
翌日,卫宁再次来到谯县城西的郊外,开设粥棚,接济流民。
跟之前的态度有所不同,数以千计的流民,在看见卫宁之后,都忙不迭的下跪,感恩戴德的道谢,似乎是把卫宁当成了救世主一样。
“卫县令,请受我一拜!”
“别的地方都拒绝接纳我们,只有卫县令你宅心仁厚,愿意施舍粥米,让我等不至于被饿死。”
“卫县令,你是咱们的大恩人!”
“今后若有谁敢对卫县令不敬,俺第一个不答应!”
吃了粥米的流民们都七嘴八舌的说着,似乎是恨不能立马向卫宁表忠心,以求庇护……
卫宁对此,只是一笑置之,还开始慰问起了那些面有菜色,瘦骨嶙峋的流民。
这种流民是较为危险的,很容易染病。
“卫大人!”
忽然,一个蓬头垢面,穿着破旧衣裳的女孩一溜烟儿的跑出人群,跪在了卫宁的面前,磕了一个响头。
女孩眼角的泪痕犹在,带着哭腔,尽是一种哀求的语气:“卫大人,求求你救救我阿爹吧!”
“我阿爹他不知道染上了什么病,已经行走不得了。”
闻听此言,卫宁皱了皱眉头。
跟在一边的蔡琰是菩萨心肠,见不得如此可怜的事情,于是就让女孩在前边带路,来到一处树林中。
一个两鬓斑白,面容枯槁的中年人躺在地上,头枕着树根,有气无力的样子。
看见女孩过来,他的脸上这才挤出一丝微笑。
“凝儿。”
“阿爹,我求卫县令带了医者过来,给你治病。这是粥,阿爹你先喝吧。”
女孩很是乖巧懂事,先是把手上的一碗粥递给了父亲。
孝顺!
是一个难得的孝女。
卫宁和蔡琰看了,也不由得频频点头。
这个时代,还是非常看重孝道的。
“县令大人……”
那中年人挣扎着,还想站起身,却被卫宁阻止了。
卫宁挥了挥手道:“你有病在身,不必这般客气。”
卫宁旋即让随行的医者,上去给着中年人诊脉。
过了一会儿,医者向卫宁躬身行礼,说道:“大人,他这是血虚、气弱,不是什么大病,好生调养半个月就能康复了。”
贫血?
卫宁微微颔首。
那中年人把碗里的粥水喝了一半,还递给女孩,让她喝下去。
就这半碗粥水,父女二人还推来推去的,真是叫人心酸。
因为,按照规定,一人一天只能领取两碗粥水,早上一次,下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