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陈珪颇为疑惑的看着卫宁。
他是沛国相,是卫宁的顶头上司,但是他陈珪的治地在相县,而不是谯县,所以跟卫宁素未谋面。
卫宁朝着陈珪想了一下,说道:“在下谯县令卫宁。”
“哦!”
陈珪恍然大悟,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笑意:“你就是那个捐了六百万钱,贿赂十常侍,这才当上谯县令的卫仲道?”
“呵呵,你人还未到谯县,老夫就听说过你了!”
顿了一下,陈珪又环视一周,看着在座的三十几个豫州的官吏,指着卫宁笑容满面的说道:“诸位,据说卫县令的祖上还是大将军、长平侯卫仲卿(卫青表字)!”
“卫家世代忠良,经学济世,何故到了你卫仲道这一代要阿谀奉承阉宦,巴结奸臣当一个县令?”
“你卫仲道这些年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哈哈哈哈!”
闻言,在座的官吏不由得一阵哄堂大笑,显然都瞧不起卫宁。
这些人当中,其实也不乏贿赂十常侍,或是巴结何进,这才当上的官。
要知道,皇帝刘宏卖官鬻爵,对官爵明码标价,要升迁或是留用,那都是要交钱的。
比起卫宁,他们又能高尚多少?
对于陈珪的奚落,卫宁只是一笑置之,说道:“陈相,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我卫宁有拳拳报国之心,你呢?你们呢?”
“葛陂贼正在肆虐,他们杀害吏士,焚毁官衙,四处劫掠,要不了多久就会兵临城下,到时候诸位还笑的出声吗?”
“衮衮诸公,碌碌汉臣,竟无一人能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吗?”
卫宁话音一落,就朝着上首的黄琬躬身行礼道:“使君,卫宁不才,愿为平叛大军的先锋!”
“好!壮哉!”
黄琬不由得被卫宁的这一番话,说得异彩连连,眼中泛着精光。
他捋一捋长髯,很是欣慰的说道:“卫仲道,我豫州有你,大汉有你,是真的了不起!”
“老夫表你为讨寇校尉,令你募集乡勇,训练军队,不日便出征讨伐葛陂贼!”
“诺!”
卫宁当即领命。
……
翌日清晨,卫宁就跟着黄琬,来到了谯县城外的营寨中。
屯驻于此的官军将士,大概有五千余人。
大汉一直以来,采取的都是精兵简政之法。
禁军、边军的战斗力最强,地方的郡兵则是相对来说较差一些。
经过黄巾之乱后,中原一带的郡兵也打过仗,见过血,战斗力有所提高,只是兵众一直都不多。
豫州牧黄琬到任后,还特意募集精壮之士,选入军中,发放军备器械,志在练出一支可战之兵,以剿灭豫州境内的贼寇。
只是,葛陂贼的叛乱事发仓促,也让黄琬来不及整顿豫州当地的郡兵。
“咚!咚!咚!”
偌大的营寨里边,响起了沉闷而又充满肃杀之气的战鼓声,嘹亮了天穹。
凡是在军营当中的将士,不管是在做什么,闻听三通鼓毕,都忙不迭的跑到校场上集结。
令行禁止!
卫宁、黄琬、典韦等人就站在高台之上,静静地看着下边正在集结列阵的将士。
所有人,不管是将领也好,士卒也罢,都一视同仁的穿着沙毂禅衣。
其次有章、幡。
要识别将领身份的话,可以从头盔上的缨羽,以及章、幡上看。
肩章上还标注出该士兵的姓名、身份及其所属的部队,以便于作战牺牲后识别……
卫宁看了一下,豫州军的披甲率还不到百分之三十,着实是有些磕碜的。
不过相对于跟叫花子差不多的葛陂贼来说,豫州军的战斗力已经较为强悍了。
卫宁此时此刻也穿着一副扎甲,头戴兜鍪,裙甲、兜鍪、胸甲、肩吞、腹吞等等,清一色都是铁制的。
一整套札甲,重三十二斤左右,需要用八百五十余片甲片编缀而成!
这可不是一般将士能穿得起的。
就算能穿得起,普通人想穿着这么重的一套盔甲,在战场上来回厮杀,也难……
此刻,经过黄琬的一番振奋人心的演讲之后,又介绍了卫宁,后者这才在黄琬的眼神示意下,站到了高台的前沿。
卫宁环视一周,看着校场之上的五千余兵卒,顿时心潮澎湃起来。
举目望去,校场上黑压压的一大片,宛如汪洋大海一般,岂能不让卫宁血脉喷张起来?
这些将士,就被黄琬暂时调拨到了卫宁的麾下。
当然,卫宁能否带得了这么多兵马,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