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禁不住一阵长吁短叹,面露无奈之色,摇摇头道:“伯觎,你不必跟老夫太过客气。”
“老夫与你卫家是世交,跟你父亲交情甚笃。”
“小女和仲道的这门亲事,是你父亲在世时跟老夫定下的,我蔡邕岂可毁亲,言而无信?”
“这……”
卫觊看了一眼蔡邕身边的少女,苦涩的笑了笑道:“我唯恐舍弟耽误了令嫒。”
“……”
蔡邕沉默了。
肺痨,可谓是一种不治之症。
只靠药物调理的卫仲道,无疑成了药罐子,还指不定哪天会就此撒手人寰。
蔡琰嫁给卫仲道的话,岂不是要不了多久,便会守寡?
蔡邕于心何忍?
不过,蔡邕是一个要脸面的人!
他这一回是特意带上蔡琰,前来探望卫仲道的。
是否要退亲,还有待商榷。
蔡邕捋须叹气道:“仲道现如今病重,或可‘冲喜’。”
“说不定小女过门之后,便能冲淡仲道所染之顽疾,使他康复。”
冲喜?
这样的鬼话蔡邕也信?
卫觊心中不以为然,却并未点破。
以卫宁现在的病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
而蔡琰一过门,卫宁就翘辫子的话,难免会被他人视作“丧门星”,有着克夫命的女子。
到时候蔡琰再想改嫁,就难上加难了。
卫觊于是引着蔡邕、蔡琰前往卫宁所在的卧室,却是不见卫宁的人影。
“二家主哪儿去了?”
”回禀家主,二家主去了磨坊那边。”
“他去那里做甚?前边带路。”
“诺!”
卫觊吩咐了仆人一声,就又领着蔡邕、蔡琰父女二人前往府上的磨坊。
在那里,众人看到了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一幕。
只见一个身形高挺的年轻人,双手一发力,便将厚重的石磨盘从地上举了起来。
高举过头顶。
有着千斤之重的石磨盘,竟然能被他轻松举起?
卫觊瞪着眼睛道:“仲道,你在做什么?”
“什么?”
蔡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倍感震惊的道:“伯觎,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他就是你家二弟卫仲道?”
“不是说他现在身患顽疾,难以治愈,几乎是卧病不起的吗?”
“何故气力如此浮夸?”
众人也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震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石磨盘有逾千斤之重,三四个壮汉都不一定能抬起来,二家主怎么可能举得动?”
“幻觉,都是幻觉!”
眼前的这个卫宁,当真是过去那个病恹恹的肺痨鬼卫峥吗?
谁敢信!
卫觊也是禁不住嘴角直抽抽,说道:“世叔,他的确是舍弟,卫宁卫仲道。”
众所周知,卫觊就一个弟弟!
而这个时候,卫宁也看见了卫觊、蔡邕等人。
他旋即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上的石磨盘。
“兄长,我大病初愈,要松松筋骨,锻炼一下身体。”
一听这话,卫觊不由得脸色一黑,嘴角一颤一颤的说道:“你拿这么重的石磨盘锻炼身体?”
“还大病初愈,你适才不是尚且卧病不起吗?”
卫觊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了。
卫宁则是云淡风轻的笑着道:“兄长,我那是装的。”
“不然我这两日何故不吃药?”
“你看,我现在生龙活虎的,我感觉自己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看见这般大言不惭的卫宁,卫觊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只要卫宁没事,卫觊也不做他想了。
“仲道,我来为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蔡伯喈,你小时候见过他。”
“她……是蔡世叔的爱女,是你未过门的良人。”
听到这话的卫宁顿时来了精神,上前向蔡邕行礼。
蔡邕约摸五十岁的年纪,是一个两鬓斑白,身形魁梧的小老头。
他的女儿蔡琰则是方才十三四岁的年龄,可能还更小一些。
青丝未绾,以一条丝带绑着。
精致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两个小巧的酒窝,明眸善睐,眉目如画。
尤其是身上散发着的淡淡书卷气息,让人颇为着迷……
俏萝莉!
她就是历史上的大才女蔡文姬?
卫宁暗暗咂舌。
现在的蔡琰如此青涩,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