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鱼算准了时间,接到吴谋的消息之后,便是领着突厥使团众人,往宣昭门的方向而去。
此时队列之中,几乎所有人看着都有些战战兢兢,唯独帖木儿镇定不已,
大约还有八百米便要进入长街之上,岑鱼这才回身道。
“诸位都听好了,一切按照大人先前所说的去做就是,只要本官让你们离开,便莫要回头,我保你们安全离开大周。”
“岑将军,你家大人为何要如此帮我等?”
此时一名礼官终究是忍不住问道。
“这是与你们六殿下说好的事情,我等有言在先罢了。”
岑鱼不打算与他们详细解释。
毕竟护送突厥使团离境,只是二人约定之中顺带的一部分罢了。
详细的事情也与他们无关,只要离开就是。
但那礼官显然看不清状况,大概觉得这位帮着他们逃出大天牢的将军算是个可信之人,因而问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见六殿下的身影?他莫非不与我等一同离开吗?”
听闻这话,岑鱼忽然笑了笑。
占不花?
“他不会与你们一起走。”
岑鱼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吴谋的意思。
刺杀只是幌子,为的,只是通过占不花的口,将李君言引到此处。
之后那人是
生是死,都没有关系了。
占不花已经这般去做,想来也做好了就此死在大周皇城的打算。
只是突厥人没有知道这件事的必要。
不知道六殿下的情况,众人皆有些惊慌,唯独帖木儿只是静静看着岑鱼。
脸上时不时还浮现些许笑意。
他这段时间也算是有些长进,大概是明白了整件事的因果。
若是占不花死在皇城,其中得益最多的,不就是他?
帖木儿虽然是大皇子,但论人脉,民心,还是能力,都公认在他这个弟弟之下。
以往不过是靠着自己早出生些时日的缘故,这才站稳脚跟。
若是占不花当真得功而回,只怕他这个位置,也做不长久了,索性死在这里比较好。
众人正说着,便已经到了长街地界。
岑鱼号令众人息声,随后看了眼最后头的那辆马车。
一挥手,手下兵甲会意,便是在前方开道。
大约半炷香,便是到了宣昭门不远处。
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会在这里的一间白事铺子之中,找到接应之人,将突厥使团护送出皇城。
但此时看着眼前的废墟,众人却不由得愣住在原地。
没了?
只见原先的白事铺子,此时早早便是化作一片焦土,墙上门上,无数的
焦黑痕迹与撕打后残留的血迹。
岑鱼此时已经带上先前那张人皮面具。
虽然占不花已经被捕,但让人看到是自己来护送突厥人,仍是诸多不便,还是伪装一下的好。
他对那头使了个眼色,一名兵甲会意,正要上前查看情况。
却不知下一秒,骤然一道枪声响起,近距离的一枪,竟是将那人的脑壳彻底打碎。
连一丁点反应的空间都没有,便是就此倒地,没了生息。
李君言缓步从门口走出来,吹去火铳上弥漫的白烟,笑道:“可算是来了。”
“等你们许久的功夫,再不来,只怕要睡着了。”
“李君言……”
岑鱼上下打量眼前的李君言,忽然笑了笑。
大人当真是算无遗策。
只见此时的李君言,浑身上下皆是破烂,右脸似是残存火焰灼烧后的焦黑,腹部还有一道脑袋大的血迹。
看来确实是与提前到达此处的太子军有过一场血战。
如此一来,就算是神机营,在突然的暗伏之下,想必也损伤不小。
“别以为带了张人皮面具我便不晓得你是谁。”
李君言笑了笑,就这般在碎了一半的门槛上坐下。
“岑鱼,吴谋身边的副将,你以前也是个颇有战功之人,如今怎的,
竟是做了突厥人的走狗?”
“好眼力,不知是怎么看出来的?”
眼看自己的伪装已经失效,岑鱼索性也将面具扯下,扔在一旁,冷声道。
“当初觉隐寺下追击,顾引桥便告诉我,有个伪装成占不花样貌的高强之人,如今种种事端,不难推出,吴谋也是黎王身边之人,既然如此,前来护送的人,不难猜。”
李君言抬眼看他,笑道:“我赌了一把,没想到真是你。”
“既然知道这里有问题,还敢过来,想必是有不少的底牌吧?乱武在你手中?”
“不愧是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