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如何来了?”
此时院中不曾下跪的,唯有李君言与顾引桥二人,最多加一个重伤不起的温海。
而李君言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让众人背后冷汗直冒。
李都黎身后侍卫闻言,正想开口呵斥,却被李都黎拦住。
后者也不恼怒,只是笑道:“许久不见李大人了,来看看。”
“顾引桥……看来你在他手中过的不错。”
闻言,顾引桥抬眼冷笑:“比东宫好一些。”
“臣若是不曾记错的话,殿下似是被陛下下了令禁足东宫,如今怎么出来了?”
听二人话中有火药味,李君言出面扯开话题。
“可是要臣派人送殿下回去?”
“不必。”
李都黎摆手笑道:“今日之事,本宫自然会去与父皇请罪,李大人事务繁忙,就不劳烦你了。”
“本宫今日来,除了来见一见李大人之外,还有一件事。”
“可否请李大人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放过温将军一马?”
“是殿下派来的?”
李君言皱起眉头。
“不是。”
但李都黎的否定也极为干脆。
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份公文:“都察院的文书,前两日带着些机密文卷逃走了,刑部发文,正巧南镇总兵朱镇前来贺寿,于是安排副总兵温海前来追查。”
“仅此而已,温海无罪。”
“无罪?”
听了李都黎这么一段似是无懈可击,实际满是漏洞的解释,李君言冷笑几乎没忍住。
若真有此事,早早就该交在李君言和大理寺的手中。
怎么会安排一个还在皇城之外的南镇副总兵?
但公文却是实打实的。
看来李都黎没少因为这件事动用自己的势力……
李君言并未接过公文,只是说道。
“便当殿下说的是真话,但此人污蔑我大理寺窝藏嫌犯,又在并无证据之时,闯入我大理寺作乱。”
“今日若非臣接到消息,赶来及时,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便是少丞方林,也险些死在他一刀之下。”
“这件事,臣不会就这般算了。”
“你要什么?”
听到李君言这番话,李都黎也知道,此事不会轻易过去。
今日不给些好处,以李君言的性子,不会收手。
他很清楚,李君言要的,是一个交代。
否则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却没法解释,日后大理寺必然会离心离德。
李都黎也是如此。
按理来说,一个小小的南镇副总兵,不值得这位太子殿下这般相救,串通出一份公文不说,还违抗帝命,擅自离开东宫。
但南镇兵力,是李都黎手中最大的几张牌之一。
自大常镇之后,朱镇便是有些脱离的意思在其中,若是此次与他同生共死的温海再出事,只怕此
后这张牌,便不再为自己所用。
李都黎前来,也不过是想拉拢人心,安稳朱镇罢了。
所以必要时,他也确实打算放点血来。
李君言不多说,取出随身的账册副本,放在李都黎手中。
“这个东西,殿下大概不陌生,我要殿下一句话,里头之人为何而死。”
李都黎当然不陌生。
这账册所记载的,正是当初几人在常人找到的内容。
但原本大概早已被李君言藏好,如今手中的,不过是复抄版本。
到底是逃不过去。
李都黎沉默片刻,颔首。
“好。稍后会有人送到你府上。”
“殿下果然爽快。”
得到确认的回答之后,李君言沉声道。
“最后一件事,我手下之人不能平白被一顿恶打。”
“纵然温海有公文在手,也绝无如此放肆的缘由。他本该被押送刑场,就地处斩,但毕竟寿宴在即,臣也不想闹大,看在殿下的面上……”
“今日之罪,断手可偿,留下一只手,此事了结。”
“绝无此种可能!”
李都黎终究忍不住,怒吼道。
李万金与一众富商的死因,他可以告诉李君言,毕竟与他关系不大,他也不过是个擦屁股的。
但要温海一只手?
如今已经伤成这个模样,要是再斩掉一只手,温海不说日后成废人的事情,就是能否活下
来,都是个问题。
真是如此,想要拉拢朱镇人心的事情,自然也就打了泡沫,李都黎何苦费这么大的力气?
“两个条件,一个都不能少。”
但李君言全然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