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一个翰林,按道理来说日后就算要升官,也只在翰林内部,为何会在南山门兵变后,突然调到户部?当年卷宗中,你们四人中,唯有你并未留下审问记录,也没有详实证据,便被押入死牢,此后却又并未被斩首。”
“十六年前那场谋反,究竟情况如何。”
李君言沉声问道。
他与李玄武到底有些默契,不必明说,便知晓对方的想法。
李玄武弄了这么大一出戏,将谢安从朝堂目光下挪开,送到李君言手中,就是为了让后者从他这里找到某件事的答案。
李君言明白他的想法,而李玄武也确定,这小子一定能想通。
但看着李君言森冷的双眸,谢安不肯回答,只是直视他。
“你是新面孔,看着年轻,应当新入朝堂不久,却坐上大理寺太常的位子……不应该,你是哪一派的门下?”
“那些事情过了这么些年,陛下一直不闻不问,如今为何要这样做?我又为何要告诉你?反正左右不过一个死,大不了便是接了时隔十六年的斩首而已!”
谢安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
事到如今如何相信李君言的话?
只当是当初仇家派他前来
灭口罢了。
话音落下,李君言忽然伸手揪住谢安衣襟,将其顶在墙面上。
“谢大人,你在牢里关的太久,全然不知道外头的天下如何了。”
“本官不在任何人麾下,只对陛下负责。况且,你以为大天牢六层,莫非是摆设不成?程将军与千牛卫为何没有出现阻拦,你不怀疑吗?”
“为何追捕你们的,会是本官而非府衙或兵马司,你不怀疑吗?”
“事到如今本官也可以告诉你,除了你外,其余三人都已经被追兵诛杀,尸骨无存。你是唯一的活口,本官现在就可以将你带回皇城,你觉得,那些要灭口的人若知道你回到皇城,会如何做?你甘心吗?”
李君言目光如锋刃般,一字一句,尽数扎在谢安心口。
眼看后者已然有所动摇。
最后一招,尘埃落定。
只见李君言扔出一纸诏书。
“你要背着冤屈,死在那些小人手中?”
“陛下用这种办法将你放在我手中,是因为陛下清楚,天下之大,只有我一个人能保住你的性命。”
“十六年前,谢尚书下狱,家产抄没,你夫人不堪此辱,自悬梁。留下仍在襁褓中的子女二人。弟弟于混乱中失踪,如今不知下落,至于女儿,充入教坊司,至今仍在。”
“谢大人便是不要这命,不想见见你那女儿?告诉我,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