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诧异的看了孙国丈一眼,心中暗道坏事。
孙映雪曾说过她家中事,林遇对这位国丈很了解。
一个乡底下来的小财主,目光短浅,爱贪小便宜。
凭着孙映雪的身份,在京城做了许多赚钱的买卖。
见对方笑个不停,林遇回忆起前世看到的一篇古文:《范进中举》。
家贫的范进得知中举的消息,一时鬼迷心窍发了疯。
眼前的孙国丈得知孙映雪有喜,也被惊喜冲昏头脑,在议政殿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
不过人家范进中举靠的是真才实学,眼前的孙国丈不学无术,整个人钻进钱眼里。
有文官看不下去,连忙拉住孙侯爷的衣袖,压低声音呵斥:“孙国丈,陛下当面,怎么无故发笑?”
向来对文官毕恭毕敬的孙侯爷一反常态,狠狠瞪了文官一眼。
“你这老倌儿天天啰嗦,我女儿怀了龙种!”
文官面色一黑,大家都知道孙国丈是父凭女贵。可在议政殿说出来,是在打众臣的脸面。
杨文挺身而出,看向孙国丈沉声问:“孙侯爷,这里是议政殿,是大夏谈论朝政之地,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这个侯爷不想当了。”
孙映雪当上贵
妃后,按宫中礼制,夏云赐孙国丈县侯身份。
杨文乃是东阁次辅,自然不怕一个小小的县侯。
孙国丈连忙摇头:“杨大人,老夫一时喜上心头忍不住发笑,还请杨大人见谅。”
杨文一甩袖子,不搭理孙国丈。
龙椅上的夏云摆手:“行了,孙国丈,下不为例。”
“多谢陛下开恩。”孙国丈美滋滋退了回去。
夏云没有在意孙国丈,继续讨论了军国大事,便宣布散朝。
朝会结束后,林遇看着志得意满的孙国丈,心中觉得不妙。
正当他想要不要让孙映雪给孙国丈这封信,孙国丈已走到林遇面前。
“林遇啊,你是太安宫出来的太监,现在孙娘娘怀了孕,你可不能忘了往日的情分。”孙国丈趾高气扬,完全不把新晋的从一品大员放在眼中。
林遇面色一黑,沉声对孙国丈说:“孙侯爷,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外孙以后就是大夏的天子,我这个做外公的,要替外孙把把关。”孙国丈压低声音说,“现在给你个机会,我知道你在京城有家店,听说生意不错。”
林遇瞪了孙国丈一眼:“孙侯爷,皇嗣还未诞生,你怎能胡言乱语?”
“老孙家向来都生儿子。”孙国丈得意洋洋,“映雪肚子里面怀的一定是儿子,你可要想清楚,等太子降生就是大夏的储君。你现在把店铺给我,我一定让你当太子老师。”
“不必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林遇不想和孙国丈多啰嗦。
孙国丈见林遇对自己的好意无动于衷,当即撸起袖子:“你这家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老子,我跑去太安宫告你的状。”
林遇呵呵一笑:“孙侯爷尽管去吧,本官不在乎这些,本官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奉陪了。”
说着,林遇转身离开。
孙国丈呸了一声:“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哼,我女儿可怀了皇嗣,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骂完林遇,孙国丈哼着小曲转身离开。
林遇和夏云都没把孙国丈放在眼中,认为他不过是个贪财的土财主。
可几天之后,如雪花飞来的弹劾奏折,让林遇和夏云对孙家的势利眼有了深刻认识。
御书房中,夏云猛拍桌子。
“强行索贿,不答应就堵人家大门,这可是吏部天官的府邸,他姓孙的有什么资格去?”
林遇看着御案上高高一摞奏折,暗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孙国丈和孙
家。
这几天孙国丈到处宣扬孙映雪怀孕,又暗示皇子降生后,他这个做外公的能够操作,到时把送礼的人统统塞进东宫。
有不少人意动,夏云登基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后宫妃子怀孕,若能产下男婴,必定是大夏的储君。能搭上未来的储君,那可是从龙之功。
孙家抓住这一点,开始狐假虎威,可收了不少的金银。
孙映雪因为这件事已经发了一场脾气,言说要和孙家断绝关系,可第二天又哭哭啼啼找林遇,求他想个办法。
“陛下,臣以为应当赶快下旨,让孙家守规矩,不要狐假虎威,借孙娘娘怀孕之事仗势欺人。”
“朕已命司礼监的人去了。”夏云摆手,“孙家的事你不用关心了,最近司礼监密探来报,边境藩王派遣使者入京活动,借口庆祝朕有子嗣,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是,臣定会查清楚。”
林遇领旨,正要离开御书房。
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