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段位明显在宫女之上，听到林遇的辩解，她冷冷一笑：“皇上上次躺在寝宫还是半月之前，什么东西丢了半个月才想起来。”

林遇额头冒汗，一咬牙继续扯夏云当挡箭牌。

“是小印。”

“小印？”皇后语气中带着疑惑，显然不知道小印是什么。

林遇将手中小印奉上说：“此乃军机要事用印，今夜陛下唤臣入宫，商议军机要事，却发现小印丢了。”

看着小印上的字体，皇后继续问：“既是小印丢失，为何不通禀本宫？偷偷摸摸进寝宫，这是掉脑袋的死罪。”

林遇故意装出为难样子，支支吾吾言语不详。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耐心有限，给本宫一个解释。”

“皇后娘娘，陛下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前来慈宁宫。他深知娘娘心意，唯恐臣携圣旨来，惹娘娘不高兴，特意嘱咐臣暗中行事。”

“皇上他。”皇后有些迟疑，“他真是这样说的？”

林遇用力点头：“千真万确，娘娘。”

皇后态度柔和一些，她点头说：“最近几日皇上操劳国家大事，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记得提醒皇上休息。”

听出皇后话里的意思，林遇连忙点头。

皇后将小印递给林遇，她笑着说：“你从前是太安宫总管，也算有些本事。只是没想到如今一步登天，为皇上分担家国大事，本宫心中甚是欣慰，来人。”

慈宁宫的尚官托着一盘银子走出，皇后挥手扫过银子：“当初本宫见你就曾赏过银子，今日再见心中欣喜，将这些银子收下吧，你要好好劝劝陛下龙体为重。”

“是，娘娘。”林遇接过银子，他知道皇后在拉拢。

实际上皇后是颇有手段的后宫之主，每一个能在夏云面前说上话的太监，都被皇后拉拢过。

慈宁宫从不缺银子，只缺能收银子的人。

见林遇收下银子，皇后脸上笑容更甚。

“本宫听说你入朝议政后做了许多事，江汇的戏曲已经传进京城，本宫也听过两出。最喜欢青楼探花和怒斩蛟龙，快与本宫讲讲当时场景。”

后宫之主发话，林遇只能将江汇做的事情讲了一遍，皇后连连点头。

“好一个忠君为国的好官，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本宫听说你在京南捣鼓出一个作坊。”

皇后记得京南的火炮火枪作坊，盖因那晚的爆炸太过惊人。

“都是些小玩意。”林遇推脱不说。

皇后脸上

露出不悦：“本宫又不是那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知道你在作坊生产火药。”

接着她话音一转：“听说作坊里召了不少方士，前不久鲁国公夫人进宫与本宫说了，那些方士可会炼制丹药？”

林遇脑子一抽，在这些权贵的眼中，方士就是炼制丹药的工具。

“娘娘，臣也不知道，不知娘娘什么意思。”林遇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后微微一笑：“岁月催人老啊，本宫也上了年纪，想问问你手下方士能不能炼制驻颜丹？”

林遇摇头：“娘娘，这等丹药恐怕只有道家名山才能寻到。”

“道家名山？”皇后一脸疑惑。

旁边的尚官开口提醒：“林大人所言乃是龙虎山，传说龙虎山初代天师擅长炼制丹药，在山中炼龙虎丹得道飞升。

皇后连连点头：“原来是龙虎山，本宫也曾听过此山名声，只是路途遥远，未能一见甚为可惜。”

林遇咳嗽一声，抱拳对皇后说：“娘娘，天色已晚，陛下还在御书房等着臣，臣先行告退，不打扰娘娘休息。”

皇后一挥手，有尚官端着食盒上前。

“这是本宫亲手所做银耳莲子羹，你带去给皇上，让他保重身体，不要

如此操劳，本宫在慈宁宫等着他。”

“是。”

林遇带着尚官离开，皇后手指在凤床上轻轻敲打。

方才她询问方士能否炼制丹药并不是试探，而是对年华逝去的恐惧。

“龙虎山。”皇后喃喃一句。

一旁尚官沉声说：“娘娘，要不明天奴婢安排人，去请龙虎山上众道长入宫。”

皇后意动，片刻后她摆手说：“不必，龙虎山山高路远，请众道长入京乃不智之举，何况皇上厌恶……”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下，尚官见皇后分神，不由呼唤。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皇后摇头：“本宫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

众宫女退下，寝宫只留下皇后一人。

听着油灯发出的噼啪声，皇后俯身。

她挪动凤床的机关，藏在床中的暗格弹了出来。

被她亲手放进暗格中的几本道经不翼而飞，皇后面色变得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