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之时,夏云走出皇极门。
她看着宫门前的残肢断臂,心头沉重。
不远处,山贼大队将投降的神武营将士捆住,只等夏云发落。
“林卿,朕没有看错你。”
夏云用赞赏的目光看向林遇,林遇抱拳:“陛下,臣做的不过是分内事,兵部尚书在皇极门前带兵作乱,罪大恶极,请陛下处置。”
夏云看向兵部尚书,对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臣有罪,请陛下发落。”
看着兵部尚书认罪,夏云心思流转。
她何尝不想把这个带兵犯上的家伙剁成肉酱。
可大夏的军队,七成将领和兵部尚书有关。
他们或是兵部尚书的亲信,或是兵部尚书提拔起来的。
当年夏云力排众议,对河国用兵。在前线她只敢用主战派,兵部尚书便是主战派的代表之一。
想到种种事端,夏云只能无奈开口。
“爱卿你这是何苦,林遇在南方治水被万民念诵。江汇的治水戏已经传到京城来了,他是大夏栋梁。”
面对夏云的质问,兵部尚书开口:“陛下,大奸似忠,林遇此人以宦官身份潜伏宫廷。得权之后便搅动朝堂风云,在南方治水不听东阁命令。我观此
人野心极大,定是乱国之人。”
见兵部尚书攀咬自己,林遇心中冷笑,今天不弄死对方后患无穷。
“陛下,臣有话要说。”林遇指着兵部尚书开喷,“太祖制诰曰:作乱犯上者,杀无赦。请陛下降旨,诛杀此獠。”
夏云不由头疼起来,一方是她认可的国之栋梁,一方维系着大夏的军队。
无论偏袒哪一个,对大夏来说都不是好事。
她思索良久才开口:“兵部尚书,你这几日带兵围住皇宫,乃是杀头的死罪,今日更是在皇极门前兴起刀兵,朕罚你俸禄三年,戴罪立功。”
兵部尚书原本还想求饶,一听夏云的话心中一喜。
他得意地看了林遇一眼,心想陛下还是器重自己。
林遇诧异地看了夏云一眼,见对方的目光带着歉意,他心中明了。
无非是夏云处置不了拥兵自重的兵部尚书。
林遇只能叹息一声,看来今天弄不死对方了。
“臣谢陛下开恩!”
兵部尚书站了起来,他身后的文官暗自思索,林遇似乎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受宠,若是这样原先不便使用的手段,可以给林遇用上了。
这时,夏云觉得亏欠林遇,主动开口询问:“林遇,朕
派你去小河县,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林遇露出笑容,干不掉兵部尚书,就把户部尚书解决。
这两人狼狈为奸,能除掉一个算一个。
“陛下,臣在小河县见县令目无王法,视百姓为草芥,苛税乱民。经过深入调查,臣发现原来此獠在朝中有靠山。”
“噢,看来林卿所获颇丰。”夏云有心补偿林遇,当即下令,“带人证物证上来,朕要在皇极门前解决此事。”
林遇早就准备好了,他一挥手让人把小河县令带上来。
小河县令一见夏云,身体抖得和筛子一样。
“臣……臣。”
“罪臣也敢在陛下面前失礼,还不将你在小河县所犯罪行讲述清楚。”林遇开口呵斥,小河县令将罪行讲出。
夏云听得火大,她指着小河县令痛骂:“朕记得你是三年前的进士,那时朕觉得你文采斐然,便让你去治理地方,你就这样回报朕?”
小河县令低头,羞愧无比。
林遇趁机问:“如今你死罪难逃,看在陛下昔日的恩情上,老实交代谁是你的靠山!”
小河县令苦涩说:“陛下,罪臣受皇恩浩荡却不知感激,如今酿下如此大祸,追悔晚矣。是姜尚书,他在罪
臣出京前,在户部与罪臣交谈一番,就是那次才让罪臣走上歧路。”
“好啊,堂堂户部主官教唆他人为恶,朕的臣子什么时候烂成这个样子?”夏云暴怒,加之前面的事情,心里恨不得将姜尚书千刀万剐。
兵部尚书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还想替姜尚书说两句话,却被他身后的文官拉住。
林遇抱拳:“陛下恩德,不欲处置老臣。不过依臣看,这等衣冠禽兽,不配再入朝堂。”
夏云点头,她唤来王顺:“拟旨,户部姜尚书不修私德,贪墨成性。传朕旨意,抄家。让三法司联合办案,一定要把姜尚书罪行查清楚。”
“是!”王顺退下传旨,夏云目光扫过群臣。
“朕看诸爱卿都在,谁有意见?”
自从上次朝会,姜尚书偷鸡不成蚀把米,连东阁都放弃他了。
除了兵部尚书这个亲家公外,没有一个愿意开口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