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而过,缺了一角的月光,变得圆圆胖胖起来。
一如她因为中毒枯瘦的身材逐渐丰润起来。
赵硕很是体贴,找了个理由将府里人员散了大部分,只留了奈奈,莘莘,和一个老管家陆伯。
方便她肆无忌惮地乱逛。
荣亲王府很大,每日逛到个新鲜地方,倒不觉得无聊,但在全部逛遍后,她开始无聊了。
主要是太安静,没个能同她胡侃嗑瓜子吃火锅的人。
莘莘虽然也活泼,但两人不相熟,所说的话全都是适可而止,极有分寸。
忽然间,她想念起香草,想念起季婉蓉来。
晌午,支走莘莘后,她便将屋里的摇椅搬到了院子正中的桃树底下,躺了上去。
阳光透过花叶间隙,斑斑驳驳地投照在她身上,一圈圈光影在她的粉色的衣裙上随风荡漾。
怡人的花香,很快让她进入了梦乡。
赵硕来时,就见这么一幅春色美人图,旖旎无限,这是他梦过无数次的场景,没想到有一天能成了真。
莘莘刚巧过来寻她,便看到赵硕如个雕塑般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女子,像入定了般。
她放轻了声音问道,“王爷,要不要奴婢去叫醒姑娘?”
赵硕摇了摇头,示意她下去。
莘莘点头,退了下去。
冷菱睡得熟,有花瓣落在脸上,也不自知,只觉得痒,她用手抓了抓,翻了个身继续睡,赵硕见状,站了起来,将轮椅搬到她身侧,坐了上去。
但有花要落在她身上,半途都被他的折扇扇飞了出去。
太阳渐渐向西落下,风势骤然间大起来,吹得花叶朔朔摆动,赵硕怕她着了凉,将披风解下轻轻盖在她身上,咕哝了一句,“都睡了一个时辰还不醒,再不醒,好事就该错过了。”
冷菱听到声音,揉开惺忪的睡眼看他,这是她来了容亲王府,第二次见到他,她声音里带着朦胧的倦意,“你回来了?”
“吵醒你了?”
“你刚说,什么好事?”
“想知道,就去换衣服随我出门吧。”
冷菱微微一惊,“我这一出门,叫人认出来,你不得大祸临头啊?”
“那就暂时委屈你,带好帷帽。”
冷菱还想说什么,赵硕直接催促起来,“还有半个时辰,好事就该没了,不快点?”
听罢,冷菱急急忙忙回房更衣,出来时,还是刚才的粉色衫子,只头上多了一个帷帽,轻纱垂下遮住面庞。
赵硕坐在轮椅里,自己转动着轮子,冷菱见他吃力,说道,“我来推你吧。”
他“嗯”了声,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弯唇笑了笑。
“奈奈呢?为什么不见伺候你的奈奈?”她问。
“有事,忙去了。”
“那你这样不方便,也不再叫个人近身伺候?”
“王府很穷,请不起再多的人。”
冷菱撇撇嘴角,“真是满口镶了金牙,开口就是谎,忽悠谁呢?”
赵硕不欲辩解,有她在身旁,哪怕是斗斗嘴,心情也好得像能容纳天地万物。
老管家陆伯,以前是伺候过赵硕母亲的内侍,年约四十,模样不老,但因为资历摆在那里,所以王府人人都尊称他一声老管家。
陆伯早得了消息,将马车停在王府大门口。
一见到两人出来,就立刻吩咐门口的侍卫将王爷抬上马车。等赵硕上去后,冷菱才上去。
从外面看,就已经能看出马车质感奢华了,但冷菱没想到,里面坐着的软垫都是铺的狐裘。
冷菱摸了摸光滑柔软的狐裘毛,嗔道,“刚刚还说自己穷,你这狐裘卖了都够雇好几个人伺候了。”冷菱犹不过瘾,啧啧几声嘟囔道,“你一介亲王,这待遇可比皇后都好呢。”
“我这残疾人,哪能和姑娘相比呢?”
冷菱盯着他的双腿,收起玩笑心态,正色问道,“赵硕,这里没别人,你就告诉我实话,你的腿,可是真残了?”
赵硕别过头去看向窗外,不回她这话。
见他不理自己,冷菱哼了一声,也转头看向自己这边的窗外,街上人影憧憧,好不热闹。
没多会,马车停在了一个店门口。
冷菱仰目望去,匾额上是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锦瑟斋。”
外面闹哄哄一片,里面也是人头攒动,放眼望去都是些女子。
锦瑟斋,她作为闺阁姑娘时,来逛过几次,但因价格贵,掌柜定的些规矩也很刁钻,她后来就再也没来。
她扭头问,“你说的好事,是给我买头面首饰吗?”
“今日是三月十五,锦瑟斋抽藏品的日子。”
冷菱想起来了,三月十五,这家店的老板会将自己亲手制作的全套头面作为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