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吴中天先结束练功,他静静的观察着吴攸的脸色变化,眉头紧锁,满眼的无奈和失望,随后他将手抵在吴攸的后背上,缓缓将一缕真气输入吴攸的体内。
随着吴中天真气的输入,不一会,吴攸的呼吸就慢慢的变得平稳起来。脸上的黑线像得到命令似的,慢慢向印堂处汇合,最后,慢慢从印堂处渗出,聚集成米粒大小的一颗粘稠黑色水珠。
随着水珠的渗出,吴攸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起来,变得跟普通小孩的脸色一样粉嫩。
吴中天拿出一个青色瓷瓶,将水珠接入瓶中,小心的封了起来。
吴攸慢慢睁开眼睛,一对黑油油的大眼睛无邪的盯着吴中天道:“爷爷,我今天又排出不少黑油吧,今天我练功的时候,觉得肚子里那团气有枣核大了,当你引导那团气在我身体里游走时,我觉得顺畅了许多,浑身非常的舒服。”
吴中天爱怜的摸摸吴攸的脑袋,说道:“不要着急,慢慢来,我们共同努力,一定会将你体内的黑水全部排出的,将你的病治好,我们攸儿长打了可是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吴攸攥起小拳头说道:“爷爷,我一定会好好练功,等我病好了,长大了,由我来照顾爷爷。”
吴中天用手指轻轻点着吴攸的小鼻头,笑着说道:“好的,一言为定,等你长的了,爷爷我就什么也不做了,就由你来照顾我。好了,时间不早了,该写字了,可别让虎子把你落远了。”
“不会的,我可不会输给虎子哥的。”吴攸说着起身,像个小大人似的甩着手,气昂昂的走了。
望着吴攸出门远去的身影,吴中天长长的叹了一声,他为不能彻底去除吴攸身体里的毒深深自责,也为这孩子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六年的朝夕相处,他已将吴攸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成了他的心肝宝贝,吴攸也对他非常的依赖,一刻也离不开他。
看着吴攸受毒的折磨,他的心在滴血,他多么希望能够为他早日排尽毒素,多么希望吴攸能够像其他的小孩一样每日无忧无虑,快乐成长,因此特意为他取名吴攸。
六年前,他在黄河边捡到吴攸时,发现吴攸身中毒针,且毒性极其古怪。幸亏有骨牌阻挡,毒针刺穿骨牌后没有直接进入心脏,若毒针进入心脏,纵使一般的毒药,吴攸也将性命不保。
随着治疗的不断深入,他越发觉得毒针的来历和毒性非常诡异,他虽用尽各种手段,也无法将毒全部排尽。最后,他不得已用真气暂时将毒封入吴攸的丹田,每日用功将残存在吴攸体内的毒逼出,总算暂且保住吴攸的性命。
六年来,他既当爹又当妈,吴攸也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刚开始的一年,吴攸每日都会毒性发作二三次,毒性发作时,浑身痉挛,呼吸急促,发疯似的用小手将身体抓血痕累累。
这时吴中天一手将吴攸紧紧的搂入怀中,一手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压制毒性的发作。吴攸也自此养成了晚上睡觉只有他搂着才能安静入睡的习惯。
为了给吴攸疗伤,他带着吴攸走遍了秦岭,遍寻名医和各种疗毒名药,但都收效甚微。没有办法,五年前他只好带吴攸来到了鸡头山,他冥冥中觉得这里有他的使命,也有吴攸痊愈的希望。
当吴攸四岁时,吴中天开始教吴攸吐纳功法,培养先天真气,希望吴攸能够学会自己运气排毒,一方面可以加快排毒的进度,一方面为吴攸将来修炼更高级别的练气功法打好基础,为彻底排除毒素做好准备。
他除了教吴攸吐纳功法,还教他文化知识、医药知识和一些简单的强身健体的功夫,但迟迟没有教他武功。从吴攸包裹中的物品和他中的诡异毒针,吴中天猜测吴攸在外界肯定有不小的恩怨情仇,他多么希望吴攸能够抛开那些恩恩怨怨,远离山外的纷争和恩怨,轻松快乐、无忧无虑,一直在这祥和宁静的山村快乐生活。
他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注定不能够脱离外界的纷争,不希望吴攸卷入他的纷争。
但吴中天深知,这都只是他的美好愿望,他能够为吴攸做决定吗?他能够左右这一切吗?看着吴攸一天天的长大,他该如何抉择,吴中天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爷爷、爷爷,快来看呀,这株胶藤出胶了。”吴攸兴奋的叫声,打断了吴中天的沉思,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吴攸已写完字,一个人在药田里浇水。
这些草药都是吴中天从山里采来栽种的,除了一些是为村民们准备的之外,大部分都是为吴攸泡澡解毒准备的。
吴攸从小在药田里跑来跑去,跟着他给药浇水、除草、掐枝,吴中天也刻意给他讲解一些草药的药性、如何管理等知识,现在吴攸俨然已像是一个小小的草药行家了。
见吴中天来到了药园,吴攸兴奋的拉着吴中天来到一株三米多高的藤草旁。
“爷爷快看,胶藤果然出胶了,已小半瓶了,只有这株最大的出胶了,其他几株都还没出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