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晓得,尔等且领赏去吧。”
斥退两位医者,范乐迪便往堂外赶去。
为表迫切之意,他行至门前又想起什么。
当即拖了战靴,赤脚迈出冰冷的台阶。
“孟军师——”
“孟军师何在?”
“孟军师啊……”
“大王……”站在寒风中苦苦等候的孟任已是绷不住脸上情绪。
本想直呼范乐迪的名讳,以表自己的敬意,也为了表示自己不敢僭越。
可当他看到范乐迪肩膀跟臂膀上缠的跟木乃伊似的,绷布上有好几处渗出的血迹,便觉得暗暗心疼。
这乱世,恐怕只有他对范乐迪是寄予厚望的。
扑通——
孟任给范乐迪跪了下去:“在下来迟,使大王受苦了。”
“孟军师!”范乐迪欲言又止,努力从眼眶间挤出少许润意,短短几天,便经历了无数次摧残。
他确定自己不是梁成的对手。
往后就要全赖孟任了。
扑通——
范乐迪突然下跪,回磕了孟任一个。
孟任惶恐,颤抖着双手搀扶范乐迪,哽咽道:“大王,不可,万万不可……”
“孟军师,即日起,本王必待孟军师和睦如宾,食则同席,睡着同寝,愿孟军师助我成就霸业。”
范乐迪想好了,
不想美人了,只为雄图霸业。
因为昆仑姬是追不回来了。
他今天攻打东城的时候,听不少士兵传言,说昆仑姬在龟兹城为群雄献舞,与他决裂了。
并且还义正言辞的鄙视了他投效金兀禄的做派。
好男儿终是遇到伤心事。
若不是思念昆仑姬,他在孟任面前也飙不出那几滴眼泪。
好在孟任是被感动到了。
“大王,在下必肝脑涂地。”孟任轻轻抓着范乐迪的双臂,他也想好了。
这辈子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吧。
摔到哪算哪!
不过总的目标还是针对大炎。
现在大炎的大皇子炎庆风不是要攻车迟王廷吗?
那就设法在西莱城挡住梁成所部。
如此一来,哈密城的金兀禄大军就可以心无旁骛的支援车迟王廷。
至于龟兹?
那是一片令人蛋疼且梦碎的伤心地,不要也罢!
若能扶持金兀禄击溃大炎的军团。
车迟作为囤粮重地。
比龟兹强多了。
这边范乐迪跟孟任破镜重圆。
一个不思昆仑姬,一个不计前嫌。
大帐之内相敬如宾,彻夜长谈。
温馨的不亦乐乎。
临水城内。
梁成跟众将齐聚一堂,却是缄默不语。
唯有摇曳的烛光静静的陈述着帐内的
沉闷气氛。
片刻后张远朝着梁成拱手,打破宁静:“大王,在下以为龟兹王廷的口袋该收拢了。”
龟兹城外十八连寨。
梁成整合之后,将三万精锐驻扎在那里。
统兵的都是炎西籍贯的名将。
虽然不知道陈虎目前在龟兹驻扎的情况怎样。
但他的心情肯定不是很好。
十八连寨几乎扼守了进出龟兹的各大要道。
如今陈虎所部的四万兵马,俨如瓮中之鳖。
梁成不可能轻易的调动周扬跟莫干溪等人派兵来援。
至于大皇子炎庆风想不想动用陈虎?
那就看陈虎能不能出的来了。
不过梁成觉得,炎庆风肯定不会放弃龟兹。
所以他还会有后续的安排。
梁成基于此番考量,拒绝了张远的建议。
翌日拂晓。
大皇子麾下的羽林卫又来了。
这次来的仅是六人小分队,带头的还是晏明。
那厮来到府外看到梁成,便和颜悦色道:“秦王冕下,大皇子为您筹备了一支援军,两日必到。”
“是吗?”
梁成故作诧异。
炎庆风还是急了。
“秦王冕下,车迟王廷城高池深,且金兀禄在城内囤积了重兵把守,大皇子就等将军北线告捷呢。”
梁成保持着清醒的头
脑:“大皇子为我援兵几何?”
“两万,末将传信出发前,将士们正在集结,从冀州前线绕到临水,最晚明夜便到。”
听闻大皇子没有动用陈虎所部。
梁成松了口气。
看情况,陈虎现在还没回过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