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节哀!”
梁成丝毫不敢逗留,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宗耀的肩膀,便自发的朝着昨日论道的那座大营方向走去。
宗耀策马,紧随其后,并为梁成安排了战马。
半盏茶的功夫。
梁成便翻身下马,来到了营帐之外。
营盘之内,已经是素槁遍地。
白白的灯笼一直从宗愎暴毙的营帐悬挂到营盘辕门之外。
这里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都是周边的豪绅跟地方官员。
幸亏这事发生在两个时辰前。
以当下的信息传播速度,远在百里之外的寒天城守将还不知道。
甚至连山阳城也没有收到消息。
否则,若是有人捕风捉影的话。
梁成此行真怕回不去雁门关大本营。
哭泣……
梁成努力的挤出一丝眼泪。
在一堆披麻戴孝的契丹氏族们义愤填膺的凶狠目光注视下,走进辕门,来到了那座营帐前。
好家伙!
到底是当地的贵族啊。
又大又气派的红木棺椁,每一处都彰显着精良的工艺与细节,使起看着非常非常的高大上!
梁成神态颓然的走到棺前,悲伤的点上几炷香,象征性的鞠躬拜了拜了,便将香插在了炉中。
呜——
“老英雄,一路走好
。”
“雪中论道,无人媲美,身先士卒,谁与争锋?”
“宗都统如此命薄,令我痛失一知己。”
“呜呼……”
“哀哉,悲哉。”
几乎是没有怎么改变的话术。
主要是梁成内心真的是太高兴了。
宗愎这毫无廉耻的腐儒死的太好了。
所以他很难生出那种‘悲伤逆流成河’的代入感。
因此也想不出切实表达‘悲痛欲绝’的情景的词汇。
换而言之,就是词穷了。
能说出这么几句昧良心的吊唁词,已经很好了。
梁成此举,属实把那些宗愎的学生门徒们气的不轻。
一个个愤怒的指着梁成:“你,厚颜无耻,是你害死了我的老师。”
“你要给我老师偿命。”
“血债血偿。”
“……”
面对众人的无能狂怒,梁成依旧保持着悲伤之态,哽咽道:“诸位请节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英雄为论道而殉道,如此上上之人,当为我辈之楷模。”
“行了,你别在巧言令色,你没杀老师,老师却因你而死,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梁成看着说话最凶的那个憨货,哽咽道:“阁下不服,可与我在此开坛说法,灵前继续论道。”
“我与宗都统乃
知音,从古至今,伯牙子期也不能相比,你岂能懂我之心意?”
说白了。
你特喵跟老子都不是一个层面的。
能不能别哔哔了?
影响老子吊唁‘老英雄’呢。
好家伙。
宗愎尸骨未寒,梁成就要在灵前跟宗愎的门徒们宣战?
确实这么做了。
而那个喷的最凶的门徒,确实闭嘴了。
俏丽蛙啊!
他是见过梁成的侃侃而谈,滔滔不绝的。
那简直不是人,是神。
站在雪地里,比特喵寺庙内供奉的神像还要稳。
太特么的可恶了。
自己若是现在应战的话。
还真没有那份勇气。
因为那可能会在宗愎的棺材前面跟梁成论上个三天两夜。
搞不好梁成还要熬到宗愎的头七。
这尼X。
这个疯子,谁敢跟他论道?
认怂了?
焯!
我就知道你是废柴。
梁成心中冷笑,转身看着帐外遍身素服,披麻戴孝的来宾,随后便站在宗愎的棺材旁边,沉声轻唤道:“诸位上香。”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好家伙!
跟随梁成前来的护卫们都傻眼了。
自家大王当起了宗愎白事的司仪官。
就差雇佣几个黑皮一起抬棺了。
长达两个时辰
,天色已经完全大亮。
主持完吊唁仪式的梁成伫立在宗愎‘老英雄’的棺材前久久不愿移步。
如此执着,如此真诚。
属实令宗耀有些动容。
他瞬间想起父亲宗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