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翊对梁成的态度有了改观，便也冷静下来，明白了刚才梁成用的是激将法。

也就原谅了梁成和徐石头的无礼之举。

“秦县男年少有为，老朽年过花甲，却一事无成，与县男大人相比，真是惭愧汗颜呢。”曹翊说道。

“夫子不必过谦，以夫子的才能隐居于此确实太可惜了，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夫子博学多才，如果施教万民，天下百姓必然感恩戴德，贤德流芳百世，如此社会才有进步，百姓才有机会站起来，否则他们一辈子都只能混在最社会底层，永无出头之日。”

“人之本性，好比阴阳，既有善良的一面，也有罪恶的一面，夫子无法替别人做出善恶的选择，但是你可以让他明辨善恶是非，教人向善，恶人也可能改变心性激发内心的善良，久而久之，天下善良之人必然会多于做恶之人，这样社会才能进步，百姓才能安居，这才是读书人的使命和目标。”

曹翊细细品味梁成的话。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越想越觉的富含哲理，越想越觉得开明。

而后面的人性善恶论，也让曹翊心思一下通透了。

“好一个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想不到秦县男小小年纪，竟然对人生和社会感悟如此之深，可叹我曹翊活了六十年直到今日方才明白过来。”

“我不讲学，就是怕将来有一天我亲手教出来的弟子，会与权贵同流合污，欺压百姓，毁我一世名节，所以辞官之后，归隐于此，今天听君一席话，令老朽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不过老朽年过花甲，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够给后世留下点东西，也不枉此生啊。”

梁成听出来了，虽然曹翊对自己的态度好转，但是依然没有出来讲学的打算，说什么留点东西给后人，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梁成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书籍，放在了石桌上。

“夫子，这次前来匆忙，没有携带什么贵重礼物，这本书籍就送给夫子，礼轻情意重。”

“这是？”看着面前的书籍，曹翊一怔。

“这是一本《五字经》，不是什么经典名著，想必夫子这里也应该有。”

曹翊拿起书籍，然后翻看了起来，越看越震惊，他震惊的不是这本书的内容，《五字经》就是启蒙教材，他自己也有，让他震惊的是这

书写的材料和书写的字体。

里面的字体工整整洁，仿佛浑然天成，根本不像是手工抄写，就像是大自然刻在上面的一般，字体大小，间距几乎一模一样。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书籍都是手抄，字体大小和间距肯定都不一样，甚至是同一个字都不一样。

还有这材料，难道是方絮纸？

用这材料书写，而且还是这么多张方絮纸，制作成本虽不说千金，但是几百两是需要的吧，这也太奢侈了。

“这部书籍造价至少也要百两以上吧，礼物太贵重了，老朽不能收。”曹翊小心翼翼的把书推到梁成的面前，推辞道。

徐石头不屑道：“贵重个啥，真是没见过世面，这玩意儿，不值啥钱，我们三天就能造出几十本，没什么稀罕的。”

“啊？”

曹翊张大了嘴巴。

三天抄写几十本，你是逗我吗？

想当年自己炒五字经都累死累活都花了半个月时间，你当你是谁啊？

“不可能。”曹翊摇了摇头，显然他不相信，“先不说抄写的事，就说这方絮纸，那是需要大量的蚕丝制作，珍贵无比，就是有钱人也舍不得拿它用来做成书籍……”

“有什

么奇怪的，我们几个村有的是这种纸，现在还在批量生产呢。”徐石头很自然的说道。

曹翊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桃花寨得是多富裕啊，竟然能够批量生产方絮纸，就为了抄写书籍，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这个时候，梁成解释道：“夫子误会了，其实这不是方絮纸，制作材料也很简单，用的是木头，树皮、破布之类的东西，你别看这部书用了这么多纸，其实整体成本算下来也不会超过百文钱。”

“而且，夫子也看到了，这字体和间距很工整，其实这些字并不是人工抄录，而是我用了一种特别的办法，能够大批量复制，所以三天制作几十本确实不是夸大其词。”

梁成的话证实了徐石头的说辞。

曹翊惊讶的张大了嘴，此时他的好奇心爆棚，如果梁成说的是真的，一旦推广的话，绝对是划时代的大事件，因为它可以提高知识的传播速度，以及大.大降低学习的成本，这让无数梦想读书的穷人成为可能。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梁成将造纸的技术和批量复制书籍的技术献给王廷，肯定是能够达到封爵的标准，现在是县男爵位，

有可能晋升为郡男，甚至县伯的爵位。

“诚如夫子所看到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