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施郡,桥山县。
距离秦县一百余里,快马加鞭半日便到。
这里是郡守治所所在地,城高墙厚,方圆三十里,城内人口就超过五万,属于炎国北方重要的城池。
郡守府,就在城池的最中央。
此时的郡守甘思茂手里拿着两份简牍奏章。
一份是秦县县令赵括上书,控诉秦县男梁成杀害朝廷命官,带领桃花寨村民叛乱,请求郡守派兵镇压。
另一份是秦县水云乡乡正,控诉赵括父子以权谋私,欺男霸女,巧取豪夺,草芥人命等二十条罪状;这份奏章中也细数了秦县男梁成,献水轮车以及帮助官府剿贼等重要事迹。
两份奏章几乎是同时到达。
一时间,甘思茂也不知道哪份说的是真的,那份说的假的,但无论真假,他都不能坐视不理,尤其是叛乱这条,处理不当,足以让他丢了官帽。
“来人,点齐两千兵马,随我前往秦县……”
秦县,县府。
赵括坐在太师椅上,皱着眉头,可以看到内心有些凌乱。
之前王倩将王吉的供词拿给他的时候,他确实特别生气,再加上王倩的拱火,想都没想就相信了供词上的话,毕竟王吉这些年一直对他和赵士祯忠
心耿耿,没出过差错。
后来睡了一觉,清醒了许多,回想起来,顿感不妙,后悔不已。
赵括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错误,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就武断一个男爵谋反,如果最后证梁成被冤枉,那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现在醒悟,为时已晚。
如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只要将桃花寨所有人灭口,那就是死无对证。
夜深人静,突然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老爷,外面一个人送来一份书信,请老爷过目。”仆人走了进来,将一张兽皮书信放到赵括的面前。
赵括眉头微皱:“什么人送来的?”
“对方没有留下姓名,说老爷只要看了书信便知。”
赵括心里疑惑,这个时候谁会给自己送信,赵括拿起兽皮,将其展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候,瞪大了眼睛,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是一份告密信。
信的内容,大体说是杨云和王倩有私通,并且杨云在城内的一个偏僻之地,有一住所,鲜为人知,王倩每次和杨云就是在这个地方幽会。
另外还说王倩与自己的儿子赵士祯也有染。
赵括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的将兽皮书信扔在地上,
突然他的心口一痛,仰面栽倒在地上,幸亏仆人在场,连忙给他掐人中,片刻之后,赵括才醒转过来。
王倩是他最得宠的妻妾,赵括依然不敢相信书信的内容,可是上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容不得他不信。
“来人,带一批卫兵,跟我走……”
赵括想要亲自验证一下,于是他带了十几个卫兵,按照兽皮书信上写的地址来到了那个胡同的庭院。
没有任何犹豫,卫兵一脚就踹开了门,闯了进去。
此时屋内的几个仆人听到外面响动,以为是来了贼,立刻拿着兵器冲了出去。
“大胆贼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来盗窃,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仆人看到院子里来这么多人,也不惧怕,色厉内荏道。
“这是什么地方?”赵括问道。
仆人一脸傲然:“这里是云公子的住所,你们知道云公子什么人吗,那可是赵县令的坐上宾客,识相的赶紧滚,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赵括那个气,自己堂堂县令,竟然被一个仆人呵斥,立刻命人将这几个仆人拿下。
“你们干什么,都不想活了吗?”
仆人们大惊,平日里他们为虎作伥习惯了,以为报出
杨云和赵括的名号就能吓退对方,没想到对方不吃这套,直接将他们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狗东西,可看清楚了,这就是秦县县令赵大人。”卫兵一脚踢在刚才说话的那个仆人身上,骂道。
仆人一愣,因为天黑没看清楚,现在仔细瞅瞅,对方身宽体胖,富态龙钟,一身华丽衣着,不是赵括还是谁,再看这群人,手持利器,身穿铠甲,赫然就是县府卫兵。
“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小人不知道是赵大人驾临,顶撞了大人,请大人赎罪。”
仆人们认出来赵括,吓得魂不附体,立刻跪地磕头求饶。
赵括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是向着屋内走去,进去之后转了一圈,发现卧室内放着梳妆台,可是杨云并没有娶妻,一个大人要梳妆台干什么。
在梳妆台上放着许多名贵的胭脂水粉,最让赵括气急败坏的是,他竟然发现了一件熟悉的物品,那是一枚金钗,就在首饰盒里众多饰品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