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永丰乡也发生了很大的人事变动。
原来的乡正杨偾被调往县城,被提拔为功曹掾,七品正职,功曹掾是县府门下五吏之首,主要负责对各级官吏的功过考察,赏罚任免等事。
而方堃也因为上次的剿贼事情升迁,从九品游缴升为贼曹掾的副手左贼曹吏,官职八品,专门负责清缴秦县境内的山贼事宜。
永丰乡新来的乡正叫赵士祯,据说是赵县令的儿子,按照杨偾对梁成的说法,这赵家公子哥就是来乡里镀金的,让梁成和他最好保持好关系,虽然你是有爵位在身,论品级比对方高不少,但是毕竟爵位不是官职,你封地也还是在永丰乡的管辖范围内。
对方要是给你穿小鞋,找麻烦,也是轻而易举的,要是更严重的说,对方要是上报你谋反,朝廷因此剥夺了你的爵位,你都没有自证情报的机会。
梁成倒是乐意结交,只是也要看对方的意思,青石寨王猛的事情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是梁成总感觉还没有完,因为他还不知道县令是个什么态度。
梁成现在只能祈祷,希望县令不会为了个小妾的弟弟跟自己翻脸吧。
新来的游缴叫王吉,据杨偾说是周国人,赵士祯养的一个门客,武艺高强,其他就不太清楚。
与永丰乡今年出奇和平不同,靠近永丰乡周围的几个乡却是鸡飞狗跳,一地鸡毛,不得安生。
因为永丰乡剿贼的事情,幸存的山贼全都是跑到了邻近的乡里,老百姓哀鸿遍野,惶惶度日,各乡的乡府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被山贼侵扰的夜不能寐。
尤其是水云乡最惨,跑到这个乡的游龙帮、狼牙帮、黑煞帮全都是永丰乡境内最大的山贼团伙,而且钱粮都被梁成和方堃打劫一空,如果不在水云乡劫掠,可能这个冬天就要饿死了。
秦县,县衙。
宽敞的大堂,秦县下辖的各乡乡正都齐聚县府,一个个如丧考妣,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赵大人,你可要为我等做主啊,现在永丰乡的山贼都跑到了我们乡里地界,四处劫掠,为祸百姓,大家都是叫苦不迭,现在乡里已经出现啃树皮的情况了。”
“是啊,好多老百姓不但被抢了口粮,连留待开春的粮种也被抢了,恐怕县里今年要闹饥荒了。”
“你们谁有我们水云乡惨,这帮山贼胆大妄为,竟然联合本地的山贼,把乡府的府库都给抢了,赵大人,此事您不能不管啊。”
各乡府的乡正都看着上座的秦县县令赵括,纷纷给他诉苦。
赵括五十多岁,须发皆白,目
光有神,身上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面无表情的看着各乡乡正。
秦县地处炎国北边,土地不肥,穷乡僻壤,赋税不多,经常还会发生狄人劫掠和饥荒让朝廷花钱粮和精力救济,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受炎国朝廷重视,这也导致这里大.大小小盘踞了很多的山贼团伙,少则几十人,多则上千人。
“山贼祸患不是一两年了,这件事本官已知晓,你们回吧,过不了多久,本官计划全县进行一次剿贼行动,彻底解决本县的匪患问题。”
赵括打折哈气,淡淡说道。
赵括做了秦县县令十几年了,想要升迁的话,如果没有重大政绩是基本无望了,在秦县想要获取大政绩只能靠剿贼,可是虽然年年剿贼,但是山贼是越剿越多,似乎根本就剿不完。
这次永丰乡的剿贼事情,让他看到了希望,仅仅百来人的府兵,竟然将境内上千人的山贼清缴一空,而且损伤不足十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所以他把杨偾和方堃提升到县里,尤其是方堃,安排到专门剿贼事宜的左贼曹史,专门负责剿贼事宜,这几天他已经命令方堃全力打造所需要兵器,训练县府卫兵。
乡正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啥意思,县令大人这是没听
出来他们的意思吗,当务之急不止是要解决山贼,最重要的是如何保障民生,给老百姓一口饭吃,不然万一老百姓闹起来,那是比山贼都严重。
水云乡乡正孙玉迁以为赵括没有听明白大家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大人,目前山贼的祸患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老百姓钱粮都被抢了,今冬恐怕无法安然度过,还请大人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哼。”
孙玉迁的话还没说话,赵括便冷哼一声。
顿时那些窃窃私语的乡正都不敢再吱声了,他们都知道赵括是什么样的人,那就是秦县的土霸王,山高皇帝远,得罪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你们以为县府府库就有钱粮吗,去年赔偿狄人的,府库都已经掏空了,这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身为一乡之长,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就别当这个乡正了。”
赵括冷着脸说道,县府有钱有粮,但是那都是他自己的,凭什么拿出来救济那些蛀虫。
“大人,我担心……”孙玉迁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