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辰是天之骄子,身份尊贵、武功高强、富可敌国,内心是十分骄傲自负的,就是在京城做质子最难过的那几年,也没求过人。
这几天,为了能和唐棠做夫妻,为了保住她,为了帮她翻案正身份,把前二十年求人的话都说了。
唐棠的心也不是铁打的,看着他那黑鬼一样的脸,看着他那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心柔软成一摊水,她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好!”
“你真好。”云沐辰轻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酒窝里集了点儿墨汁子。
外面赶车的福安问道:“主子,咱们去哪儿。”
云沐辰看着唐棠的眼睛,道:“去我为你准备的小院儿吧?没旁人,就你自己住。”
唐棠盘着他的手,点点头,“好。”
福禄那平直的毫无情绪的声音传来:“主子,有高手和暗线跟踪着我们。”
云沐辰眸光一冷,握紧了拳头,这下真是名副其实的脸黑如墨汁了。
唐棠与他十指交握,安抚道:“别生气,不值当,这不是看到曙光里吗?我很快就能光明正大地回到你身边了,你告诉我地址,然后让人引开他们,我下车自己过去。”
云沐辰对她这种亲
密举动很有安全感,冷哼一声,道:“引什么引?我都这样了,还怕什么?福禄,拦住他们,问问是谁的人!”
霸气!
可是吧,配上他现在一脸墨汁子加血的混合物,就……
论颜值的重要性。
唐棠想亲亲他的脸,实在找不到干净地方,就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在马车拐弯儿的时候跳下马车,一个起落就翻过一道院墙,没影儿了。
云沐辰:这身手似乎敏捷了很多,比玄墨小猴子都强多了,看样子,她在近乎逃亡的情况下,也在坚持练功啊,真是太上进了!
唐棠没直接去云沐辰为她安排的小院儿,而是去了罗侍卫死在那里的院子。暗门被找到了,黑漆漆的洞口敞着,被她匆忙扔进去的罗侍卫尸体不见了。
她没敢下密道,怕里面有人守株待兔。从大街上去了棋盘街的香烛铺子,翻了墙头过去,看到明月一家和两个老仆还在,松了口气,问道:“你们怎么没离开?”
她当晚对明月夫妻俩用的迷药剂量很轻,可以很快醒来的。他们醒来,看到机关被识破,应该第一时间逃走才对。
明月眸光心虚地躲闪了一下,道:“我们……知道是
您将我们迷晕的,然后将密道毁了,查不到这里来。”
她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唐棠确定他们安全就行了,没探查人家秘密的兴趣,转头就走。
“小姐!”明月在背后叫了她一声,跪下磕了个头,道:“奴婢不是故意欺瞒小姐的!实在是事关重大,奴婢不敢擅自做主!
那个人是……二公子。您离开以后,他带着那侍卫的尸体,返回了这里,将我们救醒,封了密道,这里和宣平侯府都暂时是安全的。”
唐棠顿住脚步,沉默了一下,转头问道:“哪个二公子?是老宣平侯那个遗落在武陵郡的庶子?”
明月道:“奴婢也不知道,他每年都来京城祭奠扫墓!他没交代让奴婢告诉您他的身份,但奴婢觉得不应该瞒下去了,不然,小姐您就不信任我们了。”
唐棠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
是不是那个夷族寨子的族长乌璟来了?还是另有其人?
她脑海中灵光一现,问道:“一开始在宣平侯府的行知院里那些吓人的真假尸体,是不是他做的?”
明月有些意外,“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唐棠心里
已经有八成确定了,所谓的二公子,应该就是乌璟了。当然,是谁也无所谓,事情她自己快做成了。
现在,只有那些银子的去处没查到了,但也是最难查的。十五、六年了,无论是铰成碎银子花了,还是熔了做成银砖、银饼子了,记号没有了,等于毁尸灭迹了!
唐棠有些发愁,这最后一锤子怎么砸,才能让皇上找不到理由再拖延了?
突然,感到天空一阵阴暗,同时听到了‘呼啦啦’似是很多飞鸟飞动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就见到许多飞鸟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宣平侯府上方的天空,一会儿排成了一个‘冤’字,一会儿排成一个‘枉’字,一会儿排成了‘冤枉’二字。
唐棠确定了,那个二公子就是乌璟了。
大街上有人骚动起来,纷纷指着那些鸟类,惶恐不安地议论纷纷,结合宣平侯府发生的一系列闹鬼事件,都彻底相信,宣平侯府几百条人命,是真的冤枉啊!
就算以前闹鬼的事、撒传单的事是人为的,这鸟类难道还能是有人在搞鬼?动物都有灵性,想来是为宣平侯鸣冤来了!
太子站在院子里仰着头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