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将洗脸盆里添水,“许是苏婉晴身娇体弱,或者犯了病,才走得慢吧。”
唐棠用原始的猪毛牙刷蘸细盐,“他们知道咱们住进这客栈里来了吗?”
福禄道:“不知道,我们怕引来刺客,很小心。暗十六他们是暗卫,苏婉晴身边的蜀王府侍卫不认识。奴才和您一直没出院子,他们没看到。”
唐棠点头,开始刷牙,她现在不怕暴露身份了,也不怕见他们,只是不想搭理讨厌的人而已。
若是没有系统修复自己的身体,她落江后就死了,张道亭这个渣子,她必须得好好教训他一通。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急促的脚步声和张道亭的怒骂声。
唐棠吐出嘴里的水,道:“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儿了?”
福禄将漱口水递给她,道:“奴才让人盯着呢。”
暗十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停在城外的张明德尸体连同棺材被人烧了。”
“哦?”唐棠来精神了,高高挑起来眉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福禄解释道:“棺材不能进城,不能放客栈里,只能放在城外的道观或者寺庙,没有道观寺庙的话,就只能停在野外。”
唐棠好歹洗了一把脸,道:“走,咱们也
出发,看热闹去。”
他们是扮做进京省亲的富家少爷,暗十六扮做少爷,他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穿上丝绸宽袍大袖,手拿一把洒金折扇,看上去就是个文弱的富家白面书生。
福禄这个厌世面瘫脸和唐棠是小厮,福禄是本色演出,唐棠给行云公子扮了这么久的小厮,也轻车熟路了。
其余五个暗卫都扮成家丁随从,他们最擅长的是在各种环境里隐藏,长相大众没什么特点,收敛了杀气和锐气,比真正的家丁还家丁。
早上路上的行人不少,大都穿着补丁衣裳、草鞋,面黄肌瘦,挑着担子、推着独轮车,运着柴火、土产、山货等去镇子上贩卖。
张道亭他们着急,骑马跑的飞快,行人们惊慌地躲到路边,有那推重车的躲不及,一下子倒在路边,抱着头蜷缩成一团,怕被马踩到,等他们过去,才敢低声咒骂。
唐棠一伙人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拉开的距离不小,一点儿都不显眼。
唐棠骑在宝马上,身前坐着玄墨,叹息道:“走出来才知道,百姓们的生活是真的很辛苦啊。”
福禄不以为然地道:“今年没有天灾人祸,百姓们的日子还算是好的呢。若是赶上年
景不好,卖儿鬻女的比比皆是。当然大多不是不心疼孩子,而是卖了还能活下来,不然就得饿死。”
说着,眸光有些悠远伤感起来。
唐棠抿了抿唇,没说什么,福禄作为太监,肯定有一个不太想回忆的童年。还有这些暗卫,都是孤儿或者买来从小训练起来的,一定也见过那些贫穷和无奈。
暗十六骑马走在最前面,道:“张道亭他们往山里拐了,咱们怎么办?”
棺材一定不会停放在官道旁边,而是停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这样的话,他们这些人堂而皇之地跟着,那就太显眼了。
唐棠道:“咱们去前面走走,在路旁休息休息。”
这意思,就是她自己带着人去偷偷看看了。
唐棠只带了福禄,福禄是太监,不会有男女大妨这样的忌讳。
两人在山林里穿行,突然,听到前面有惊叫声,和纷杂的马蹄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弯着腰跑过去,发现张道亭他们的马惊了,在茂密的山林里横冲直撞,马上面的人被茂密的树枝给挡了下来。
张道亭趴在马背上,不敢动,恐惧地哀嚎道:“救命!快来救老子!”
唐棠拉着福禄到了一块大石头后,小声道:“这明显是有人算
计他们,而且不只是冲着张明德去的。”
福禄点点头,道:“他们烧了张明德的尸体,应该是引张道亭来这儿。若是正常赶路,张道亭只会在官道上等着会合,不会来这偏僻的地方。”
唐棠道:“咱们先不掺合,看看情况再说。”
她不知道动手的是不是林小六他们,贸然出去不好。
谁知道,她不想多事,事儿却找上了她。
许是两人藏身的地方隐秘,刺客也选定了这里杀人。
一个黑衣蒙面人扛着张道亭,从一块大石头上跳下来,吓的唐棠和福禄缩到一个小石洞里,用石头和里面的干草好歹挡了一下洞口。
唐棠从缝隙里往外看,认出那黑衣蒙面人竟然是萧长风。
唐棠纳闷儿,萧长风不是靠着张明德才被招安的吗?怎么会对张道亭下手?
萧长风像扔死狗一样将张道亭扔到地上。
张道亭疼得闷哼一声,悠悠转醒,看到是他,惊喜道:“萧长风!你怎么来这儿了?幸亏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