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的远战计划提供了极大便利。
而孤柏渡虽有意先挑沈流灯这个软柿子捏,但有陆痕在前面挡着,沈流灯身法又轻迅,他竟也一时难以近沈流灯的身,只得暂时作罢,专心对付陆痕。
可每每当他与陆痕僵持或是略占上风,五花八门的暗器便会从意想不到的角度飞过来分他的神,而下一秒抓住空隙的长剑便会以更为强势的剑势在他的压制下起死回生。
陆痕霸道的剑术与刁钻的暗器配合得简直纯熟,不知情的还会以为他们是什么默契十足的侠侣。
暗器冷不丁就来一下,虽未能对他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却是处处掣肘他,饶是向来沉得住气的孤柏渡也被这反反复复难以推进的局势弄得有些心生烦躁,他心知再这么拖下去对他没有好处,于是他决定主动破局。
他佯装气急败坏露出破绽,引诱陆痕攻击他的弱点,不知不觉间两方攻守转换,陆痕由守转为攻,孤柏渡似是落为下风,仓皇躲避迅疾凌厉的剑势,可主动权却是悄然转移到了他的手上。
眼见时机成熟,孤柏渡硬生生挨了一剑,借此一个转身便到了陆痕身后,他五指成爪,于一片虚影精确地掐住了沈流灯的脖颈,像抓住一只盘旋的飞鸟一般简单。
灰瞳紧缩,陆痕提剑便要上前,却在孤柏渡猛然收紧沈流灯颈间的手时顿住了脚步,颇有些投鼠忌器的味道。
“不自量力。”后背剑伤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孤柏渡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却是睥睨不屑的,“你们二人是何时狼狈为奸的?”
被掐得面部充血的沈流灯连忙为自己辩解,“教……教主饶命,属下没想背叛您的,是陆痕……都是陆痕逼属下这么做的……”
她嘴上说着讨饶的话分散孤柏渡注意力,双手自救似地去掰挠颈间的大掌,幽幽蓝光快速在她指间隐没。
细微的疼痛如蚁挠靴,并不能对孤柏渡造成任何影响,枯瘦大掌仍旧牢牢卡在她脖颈,像是握了段脆弱的玉石,他只要再加上一分力,那段柔韧的纤细便会被彻底折断。
陆痕逼她的?
孤柏渡扫了眼方才疯了似的追着他打,现下却是按兵不动,一副有所顾忌的陆痕。
他看不像。
否则他抓住了沈流灯该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才对。
那年的炼石山只有他们二人活下来,早在见到他们的第一面起,他就看出了陆痕对沈流灯的在乎,他从小与弟弟相依为命,他太明白陆痕看向沈流灯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了。
这种情感他绝不会允许陆痕拥有,但他却未立即切断,反而是放纵甚至是促进他们培养感情。
毕竟越在乎的人,才会伤他越深。
待他们的感情培养得差不多了,他便威逼利诱沈流灯背叛陆痕。
一开始沈流灯迫于他的威势对他阳奉阴违,但被催发寒毒在鬼门关走了几遭便也学乖了,与陆痕彻底撕破脸皮敌对了起来。
在沈流灯的背叛与针对下,陆痕果然按照他的心意长成了没有任何牵挂与弱点的兵器。
可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们二人似乎摒弃前嫌,重归于好了,竟还合力背叛他。
到底是用了十余年的刀,听话又趁手,就这么折断似乎有些可惜。
锁住沈流灯的血眸只是微顿,但很快又被无情杀意覆没,枯瘦大掌犹如铁械般收紧,就要继续加力斩草除根。
背叛他的人,该杀。
可就是那么可惜一瞬,陆痕的疾剑已然袭至面前,目标是他掐住沈流灯的那只手。
沈流灯同样抓住时机抽刀砍向他的手。
两面夹击,若是他非要在此刻就了结沈流灯的性命,右手就会被废。
为了一把已然被废弃的刀,不值得。
孤柏渡虽是当机立断收手,却是在陆痕拉着沈流灯退开之际朝他们拍去一掌。
距离太近来不及躲避,陆痕只能将沈流灯拉入自己怀中,硬生生抗下深厚内力的那掌。
两人被一并打飞出去,落地之际幸得陆痕用剑插地稳住身躯才不至太过狼狈。
被牢牢按入宽厚怀中的沈流灯并未目睹那凶险一刹,陆痕宛如面高墙将她隔离在风霜之外。
但沈流灯还是听见了他极力隐忍的闷哼,心感不妙的她连忙抬头看向陆痕,双手虚虚环住他,去摸他的肩背,指尖摸到了温热湿濡的触感。
“陆痕……”
他右肩的伤口被震裂了。
她轻搭在他肩背上的手仿佛是在回抱他,陆痕低眸看向她,眉眼间的冷冽隐忍有瞬间松动,他收回稳稳按在她脑后的手,拭去嘴角血迹。
“无事,别怕。”
你不会有事的。
男人表情是让人安心的沉稳,可沈流灯却捕捉到了他手细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