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尚未出生的弟弟,秦二世胡亥的生母。
如果我这生不想短命而亡,那还没出生的小子就是我最大的敌人。
如此一来,我偏生不信,莫不成胡姬还会隔空生子不成?
我望着我爹,我就不信我爹连在今天都不给我这个面子!
我爹坐在高座之上,他帽子的珠帘遮住了他的双眼,这个时候,我甚至不知他的目光究竟是落在我身上,还是落在那伏在台上身躯颤抖着的胡姬身上。
那将胡姬献上的我不认识的大臣还在尬笑着朝我行礼,说:“十殿下不知,胡姬是献于君上……”
“既献于君父,若君父愿赏赐于我,又有何不可?”我敢肯定这人才没有这个胆子说胡姬献给我爹到底是做什么,要知道,我还只是个三岁的宝宝。
三岁的孩子,不谙世事,岂不是正常得很?
“小十求此人,所为为何?”
我听到我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下一沉。
我爹不愿意,或者说他在犹豫。否则他早就直接不继续问什么就如我所愿了。
可我还是有点不死心,我爹看上哪个女子都可以,就唯独不可是胡姬!
我要是不试试直接把这件事从源头掐断,我怎可甘心!
“此人跳舞好看,儿臣还未见过这种歌舞。亦想习个零星半点。”
“既如此,朕便将剩余四名舞娘赏你。”
“可她们跳的没胡姬好看!儿臣就是——”在我打算继续说什么之前,我哥撑着桌子一个翻身,竟站在桌子前,挡在了我身前。
“十妹年幼,尚不知事,皆是儿臣之错,未尽教导之职。还望君父看在今日十妹生辰份上,饶恕十妹。”宽厚的背影挡在我的身前,公子扶苏,本应身形挺拔如翠竹,此时他却为了我弯下腰来,“顾大人。十妹稚子无心之过,扶苏在此替十妹赔罪了。”
……为什么会有我哥说的那么严重?
……为什么我爹还不让我哥平身?
我此时此刻竟有着不顾一切大喊地冲动,但是我看着我身前的兄长,狠狠地闭上了眼。
不可以。
这样做的话,只会给我哥带来更大的麻烦。
那坐在皇位上的人此刻终于发话了,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平静得无痕无波无澜:“既如此,便罚你三个月的俸禄。至于阴嫚……”
我仰着头望着那个远在天边的身形,倔强地咬着嘴不说一句话。
我瞪着眼睛,试图仔仔细细地看着皇座上的那个人,他是秦始皇,不是我爹。
“……便禁足三日。”
“儿臣遵旨。”我哥拽着我的袖子,我跟在他身后,终究还是弯下了腰。
今天的宴会,因为这件事就散了。
我跟在我哥的身后,在皇宫里绕着池塘整整跑了十圈。
跑到眼泪都已经完全干涸。
反正禁足是从明天才开始,今天反正也没哪个不长眼的人敢凑上前来管我。
“哥!我要喝酒!”我仰着头对着我哥大喊,“今天我生辰大家都喝酒!凭什么就我这个寿星不能喝!”
什么鬼生辰!
还不如我去年过的那个呢!好歹还礼物收到手软!
不像那个谁,我都三岁了一年生日礼物都没送给我!还只会凶我!!
“你想多了。借酒浇愁又是你从哪个杂书上看到的毛病。”我哥残酷无情地将我的反抗镇压,“君父已经很生气了,十妹你最近乖一点,要是精力这般旺盛,明日训练再翻倍可好?”
“……哥!”我鼓起腮帮子看着我哥,“我已经超难过了好不好!你还不安慰我!”
“换做往日,我早就会说教你一番了。君父私事,何必掺和?”我看着我哥望着平静的湖面,月光之下湖面洒满银光,他在风中负手而立,倒显得有些冷酷,“终归不是你我能够干涉之事。”
“今日君父宠你,尚且无碍。明日,许是就要担上恃宠而骄的名声。”
“……好名声与我何用?”我亦反问,“我不过燕雀之志,名声于我如浮云。”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你在大学不保研不留学要绩点作甚?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个好名声。
长袖善舞不是我的风格,我宁肯有个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声,也绝不做个人善人欺的好人。
我哥是个好人,是个君子,那我就当个小人,他不适合的事情我来做。
我会成为一把刀。
他是要问鼎大位的人,我却别无所求。
仁君总是处处受人所制,暴君却人人惧之,自然也就无所顾忌。
“十妹尚且不知,名声代表了什么。便是今后十妹嫁人——”
“那便不嫁。”我回答的无比果断。
作为一个昔日的母胎so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