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般的慈爱(2 / 2)

吧。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我迅速接上:“《孟子·尽心上》。”

我哥朝我露出了一个笑,继续道:“前倨,乃他人不知我之深浅;后恭,乃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这一次换做我抢答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之君子,与他之小人又有何关?”

“十妹所言极是。”我哥冲着我点头。

我听着这话,心情有点复杂。

因为我哥此话显然发自肺腑,他严以律己宽于待人,简直称得是上道德模范;他见我年幼,先以利害相劝,复又希望我这么做出于本心,倒有点希望我成材之前先成人的意味在里头。

……就是他这做人的标准也未免太高了点吧。

我按住隐隐有些跳动的太阳穴,假装无辜地问道:“说来兄长可曾有妻?我可有侄子或者侄女?”

“十妹莫非是想见见你的嫂子?想来明年,便可一见。”我哥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怔忪,却不见一点害羞,说的那叫一个大方。

我往后退了三步,这才点点头:“我却觉得,兄长想来盼子已有多日。待到嫂嫂过门,想必得多辛苦些。”

“我观兄长,欲行母职,岂不是劳嫂嫂辛苦,另行父职?”我说完就脚底抹油似地朝外狂奔。

现在再不跑被抓到就糟了!!

我在跑出去之前,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兄长在我心中,便如母亲一般温暖。”

可逃得过今日逃不过明日。

我累死累活地绕着池塘又跑了一圈,天知道我大二体育学分修满之后就再也没有跑过800米了,就我这个小身板长跑起来简直就是虐童!

未成年保护法呢!嘤嘤嘤我实名拒绝体罚!

我哥潇潇遥遥地跟在我的身边走着陪跑,我看着他那优哉游哉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吐槽:“兄长可是公报私仇?”

“怎会?”我哥睁大了眼,怎么看怎么无辜,“十妹不知,我正是在多给予你些许温暖。”

“更何况,十妹如此体弱,我又该如何在君父面前交代?”

……我哥切开是黑的。

我看着今天又多加了十张大字,看着多放上的三本书,看着摆开的琴棋书画,看着多扎一个时辰马步的计划安排,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哥!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么!

“十妹何错之有?君父尚在,虽说长兄如父,我这当兄长的,也不好越俎代庖。行母之职,显然是十妹对我十分喜爱。既是如此,又怎舍得教十妹失望?”

嘤嘤嘤哥,你妹我现在就对你很失望了。

不过虽然事情很多,我还都是在我哥的微笑下咬牙坚持下来了。

说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话,我知道他是为我好,而且确实技多不压身。

虽然我保持了良好的表面笑嘻嘻,心里QAQ的一贯水准,那个我爹是不是怕了这样的我哥的猜想又忍不住冒出头来。

等我后来跟我爹已经熟到说话能够漫无顾忌的时候,我爹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来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朕观你笑嘻嘻地跟在扶苏身后,多少便猜到你这孩子虽有金玉,内里却……”我爹犹豫了一下,我假装没听到他“败絮”的一个吞音。

“扶苏可是朕的长子。”我爹说这话的时候又骄傲又头疼,“舍不得杀,又不能贬,骂也骂不动,动也动不得,可教朕当时好生为难。”

我几乎完全可以脑补我哥对着我爹言辞凿凿地说着“君父,焚书不可”、“君父,坑儒不可”、“君父,焚书不可”的君父不可三连了。

“幸好有小十替朕排忧解难。”我爹和蔼地望着我,我感觉到了我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我爹想说的看起来何曾是排忧解难。简直就差直接告诉我,我的脸上什么时候写了“冤大头”三个字了。

他们父子斗法,我横插一脚作何呢?我还以为是我自己聪明机智,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真是个傻子。

让他们互相伤害不好么!

当我大秦的公主真难。

当我爹的小公主和我哥的妹子就更难了。

我抱着我的小金库,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不过嘛像这种写作冤大头,读作拿好处的事情还是得多一点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