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说抓到钥匙的时候你才刚刚赶过来,你把她放走了?是不是?”
约恩再跟她说谎话也会被她识破,承认:“是。”
米娜斯质问的声音响起:“为什么?”
约恩:“她救了我的命。”
“她可是钥匙!要是父皇拿到了剑,出兵吞并他国就不是梦了!你居然想把她放走?!”米娜斯气愤到在他面前来回踱步,“要是我,我可没有你这么好心。”
“你和父皇都是王,你们没有心,我有。”约恩蓦然看着她指责自己的脸,“我成不了王,但是成为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可以。”
是奈奈说的,不成为王也可以成为别人。
只是因为他是风源皇室的一员,所有人都跟他说要把王当成自己一生的抱负,但有别的追求,并不可耻。
“知恩图报?你以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米娜斯听出他话里有话,嫉妒到发狂,“你就是喜欢她了。但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她摔门出去,约恩也没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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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深夜,宫殿群一派寂静,只有冷风呼啸的声音。
白色的冰川与星空相辉映,就像天地的两颗宝石,静静而大胆地散放光芒。
地牢里,路乔装打扮成一位侍女,拿着约恩复制的令牌进去。
卫兵们看到令牌也不过问为什么要释放,因为风源的皇室团结一心,皇室成员要做的事情必定是获得大帝的准许,就像今天米娜斯忽然闯进来要求动用私刑一样,他们也没有过问。
只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约恩殿下就是那不齐聚一心的一员。
路看到奈奈的那一刻,她身上到处都是划痕、血迹,血液已经闭合成黑色的痂混在衣物和血肉里,看着触目惊心。
她倒在囚室里的水泥地里,头发散落一地,无意识地昏迷,身体摧枯拉朽的,这么大的声响都没有唤醒她。
路不说话,也不问是怎么回事,他怕一出声就会被怀疑。
但是卫兵说出口:“今天米娜斯公主一进来二话不说就动用私刑,她已经晕过去很久了,你看看要不要叫人来帮忙?”
路了然,摇摇头,故作柔弱地把奈奈搀扶起来,带出地牢。
赫里恩和约恩骑着两匹马在吊桥靠近宫殿的一个角落里静候着,月光形成影子,马匹的尾巴荡漾在地面。
他们看到穿着宫女服侍的路一步又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背上正是孱弱的奈奈。
约恩见此立刻下马,跑去接应。
一摸她,手上就立刻沾了血。
赫里恩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她伤成这样,列森看见定饶不了我。”
路:“回殿下,我听看守的士兵说米娜斯今天对她动用了私刑,可惜臣今天一直陪着塞卜勒殿下,无法分身。”
赫里恩也驱马向前查看:“罢了,以你的身份出现,也阻止不了。”
约恩看着她的伤痕,喃喃道:“鞭痕、烫伤……手指也被夹了。”
要不是她还有用处,米娜斯必定会置她于死地。
约恩周身泛起冷酷之气。
纵然愤怒,今天也不应该激怒米娜斯的。
但此地不宜久留,约恩硬着一张脸,把奈奈抱到赫里恩的马上,叮嘱:“一定要把她交到列森的手上。”
“我当然知道。”
赫里恩手上戴着银色的手套,抓起一件黑色衣服把奈奈包得严严实实,黑色的身影宛若融入黑夜里。
他给路使了一个眼色,路骑上约恩的马,即将通过吊桥离开诸神之冬。
赫里恩在马上俯视约恩:“没什么话要我带给她?”
约恩已经看不到她的面容了,仅能看着罩住她的衣物,宛若在看着黑夜。
“没有。”
赫里恩深深看了他一眼,听后驱马离开,和路往吊桥的另一端跑去。
约恩目送他们,看着两匹黑马一前一后,通过诸神之冬那宛若透明的门,越来越模糊,而后如同水中波澜平静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寒风吹着他身上单薄的衣物,他看着即将进入的“家”,白茫茫一片,是最终的归宿,也是他心里的囚笼。
约恩面无表情地往回走,面容苍白如纸,仿若行尸走肉,丢了魂。
放走奈奈,已经是他这一生做过最勇敢的事了。
而这个勇敢的未知代价,他并不知道,是否承受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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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路的颠簸里,奈奈睁开眼睛。
她望着夜空,在北端的天空里看到银河,像在黑色的画布里画了一串项链。
夜空的两端是深一色的山脉,随着行进起起伏伏。
同样起伏的还有她,身上的伤口随着虚弱出声:“我……这是……逃出来?”
赫里恩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