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君的死亡并没有影响冷卓君二人。
明阳殿内。
刘清逸将锦被盖在冷卓君身上,床上的人卸去了浓妆,因为失血过多的苍白容颜清晰的显现出来,眼底下泛着浓重的青色,一看就是接连多日未曾睡过好觉。如今的他少了几分清醒时的阴晴不定,多了几分不该属于他的柔弱,刘清逸叹气。
她不明白为何这人诬陷她后又要帮助她。
还是说仅凭这件事还不足以提现出她的价值,刘清逸冷笑,该说不说这人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成为十二监之一。
刘清逸伸出手,冰冷的手指在触摸到同样冰冷的皮肤时并没有不适,柔滑的触感从指尖传到身上。
顺着线条她摸赏着冷卓君的五官线条,从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再到脸部线条,不管从哪里看都美如常人,好看的紧。
随着手指的滑动从脸盘落到脖颈上,刘清逸的眼神一凛,五根手指握住脖颈不断向内使劲。
慢慢的原本陷入沉睡的冷卓君蹩起眉来,似有不适,可刘清逸并没有松劲的意思,随着力度不断的增加,冷卓君也开始挣扎起来。
眼看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脸色变得越来越红,刘清逸终于显现出慈悲来,松开手。
冷卓君重新躺会床榻上,胸膛上下剧烈起伏,要不是知道这人身受重伤,她还真以为这人下一秒就要醒了。
视线下移,白皙的脖颈上五指分明的掌印清晰展现在上面,分外扎眼。
因为窒息通红的脸渐渐褪去,反而是留有脸颊上的一抹红晕,就连发白的嘴唇也出了红色,倒显得比之前要健康许多。
她想着却掀开了盖在身上的锦被,就见原本包扎好的伤口蹦裂开来,染红了白布。
刘清逸起身从静室里打开一盆清水放在矮桌上,小心翼翼解开白布,浸湿干净的布,拧干,擦拭着对方身体上多余的血迹后丢回盆里,用干净的白布再次包扎好。
端着盆打开门,将其泼洒在门外,重新将盆放回静室,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去膳房准备御医说的汤药了。
临走时不忘整理好殿内一切,静静关好大门。
从明阳殿到膳房不算近也不算远,纵使刻意减缓脚步,却也到了头,这一路上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冷卓君要对他道歉,为什么冷卓君要替她扛伤,为什么……可一切都没有答案。
儿时的朝廷早已淡化在刘清逸的脑海中,面对这改朝换代,推翻一切的全新朝廷有她太多没有搞清楚的地方。
一味的被动终身抬不起头,唯有化被动为主动,方可将变故掌握手中。
她很清楚,和冷卓君的婚约与其说是她自己亲自所选,但在政治上也不过是用来稳固势力的联姻罢了。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若是戏中能生情,那情能算真的吗?
朝廷上,冷卓君为她挡剑的情景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并非没有中过箭,也并非没有被刀剑重伤过,也亲眼见过上一秒还在身边的战友,下一秒就躺在黄沙上不瞑目……唯独这次,冷卓君嘴角含血的容颜一刻不停,疯狂霸占在脑海里,她真的想不清楚了。
安御医写下的药房熬出来的药很苦,苦到刚入口就要吐的苦,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但喝这药能让人宁愿去死。
整个御膳房都被苦药的味道覆盖住。
刘清逸面不改色将熬好的药放进药盅里进行温好,确认不会洒之后,才提着药盅走回明阳殿。
就见,原本走时还在沉睡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床榻上,侧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刘清逸轻声走过去,原本凭借冷卓君的警惕性早就看向动静处,根本不会像他这般神色平静地看着某个地方,目不转睛,以至于走到身边都并未发现。
刘清逸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插在花瓶里的梅花花枝,花枝上还存有水珠,水珠顺着柔嫩的花瓣朝下落去,显现出生机和主人的悉心对待。
冷卓君看着花,轻声问道:“是落梅园里的梅花枝吗?”
“是啊,那天本宫又返回落梅园摘下的枝条,”刘清逸将要盅放在桌子上,取出小碗装的还尚有余温的药,“觉得好看,索性就在殿中养着了。”
“这样啊。”冷卓君看着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嘴边碰到了温热的勺子,“把药喝了。”
刘清逸举着勺子,抵在冷卓君的唇边。
“好。”
冷卓君张口喝下药,温热的药一入口腔带来了腥臭酸麻的苦味,直令人作呕。好不容易咽下去,就被迫抵在床边不停向外干呕咳嗽,刘清逸见状连忙腾出一手一下又一下拍着冷卓君的后背,帮人平顺着呼吸,好不容易喘过气,抬起头来的冷卓君面色通红,眼泪溢满眼眶,泛红了眼角。
刘清逸叹气,放下药碗于一旁,拿起从膳房一同带回来的纸袋,从中拿出一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