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长公主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冷卓君坐在石椅上,双手依旧保持弹琴的姿势。
他很清楚自身的实力,能做到不知不觉,哪怕对面是武艺高强之人起码也是如此。
但冷卓君显然忘记了一点。
若是平常人他大可隐藏,或是直接碾杀,根本不会让人抓到破绽,即使抓住破绽,人不在要破绽何用。
冷卓君起身,走到刘清逸面前,无悲无喜,神色平淡。
——但对方可是刘清逸。
面对她冷卓君需要推翻之前做事的一切原则,重新开始。
刘清逸反问:“这很难吗?”
确实不难,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连考验都不算。
习武之人对身上的重量非常敏感,更何况对方拿的还是先后做的对她重要的饰品,况且……
“你放心本宫不会过问你其他,”刘清逸笑道,“本宫只是跟其他小女生一样要个结果。”
“冷小公公觉得不过分吧。”
冷卓君笑了。
“当真是只要个结果。”
刘清逸点头。
“还请长公主把调军令收好,”冷卓君弯下腰凑近人耳边,低声道,“看得太明显了公主,小人的眼睛还未瞎。”
刘清逸伸出手做工精细的令牌在她手上,当军权被交付于她的手中,这枚军令也被一同交付给她。
秉此令者即可号令三军,并毫无怨言,哪怕是在前统领者面前也无法阻止,无论何地,无论何时,令牌一出,百万大军冲锋陷阵。
刘清逸把玩着手里的令牌,漫不经心道:“那又如何?别忘了是冷督主先做出违背之事,本宫只是在防备罢了。”
冷卓君挑眉冷笑:“防备?能用大军进行防备,长公主是想看小人被东厂刑罚还是被打入地牢,不得善终?”
刘清逸眼神一厉,暗红低沉毫无波澜,犹如不见天日的战场。冷卓君也不后怕,漆黑眼眸暗沉无光,犹如一潭死水。
俩人的目光激烈对撞,一场没有战火的硝烟在小亭中诞生。
刘清逸道:“本宫何人冷督主岂会不知?”
冷卓君道:“自然知晓,小人拿走公主玉佩绝非嬉戏也非报复,但小人不能还给公主,以公主的聪明才智何必做愚钝者。”
一个是正四品宦官,一个是一国长公主。
前者本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即使他面对的是一国公主,又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也毫无退让,谁让他们俩并无感情。
既然无感情,又分别立属两个党派,其中的弯弯曲曲绳结圪塔数不胜数,在首领面前起码还能维持表面功夫,到了暗处哪怕是呼吸都要提防空气有没有毒。
更别说走路脚下有没有坑,要不就是被一脚绊倒,再也爬不起来。
而后者自小就跟皇上对着干,对方说什么她就反着来,面对安排进来的掌事姑姑她板着脸当天就给人打跑了。
安排进来几个她就打跑几个,刘景不知骂过她多少回,都被她给怼了回去,反倒说教者自己气个脸红脖子粗的。
整个皇宫就没有没被刘清逸怼过的,谁也不知晓她是怎么学的武,在宫廷比武时当着全宫人的面前亲手击败了当时的大将军,也就是调兵令前拥有者北陵王。
刘景当时可谓是跌进墨潭里了,脸黑的不成样子,与拿着军权一脸得意的刘清逸行成鲜明对比,原本就不好的父女关系更是陷入了冰点,要不是前线一直传来好消息,恐怕刘景都要跟其断绝父女关系了。
刘清逸的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不分对象对待任何人,包括眼前的冷卓君。
“冷督主——”刘清逸冷着脸,“真当本宫不敢动你?”
“小人不敢,”冷卓君却道,“若是长公主非要动我,只怕圣上会不高兴,更何况我的师傅……”
刘景?
刘清逸“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
“你真以为有他罩着就安全无忧了?”刘清逸说,“谁都知道刘景是个傀儡皇帝,如今的朝廷上真正的掌权者难道不是你的师傅,冷萧吗?”
冷卓君眼里闪过一丝狠辣,被刘清逸清楚捕捉到,她继续道:“那是之前,可惜本宫回归朝廷,原本平衡的局面就有了裂痕,你猜猜本宫要是现在就悔婚撇清咱俩之间的关系,你说你是不是就成一枚弃子了。”
一枚没有人关心的弃子。
冷卓君不言语,他想起了冷萧说过的话,若是得不到长公主的权利哪怕毁掉也不能便宜他人。
一想到这,他下意识用余光看向右手,出门前他在袖口里藏了一把袖箭,这是他出门时的习惯,身份东厂督主因为行事作风的问题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在做何事都会遭遇偷袭,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在得到刘清逸邀约时,也没有放松神经将暗器藏于身上,以便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