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1 / 3)

来人一身白衣胜雪,走动间,白衣上隐绣的华丽丝线像水波荡漾着粼粼的光,但比这华贵衣料更吸引人的是那白襟之上的脸。

看多了应昽那饱和度过高的配色,椒盐再看这张脸,仿佛被一捧山间清泉洗了眼。

来人的脸像是摆在博物馆单独收费区的精品古物,脸庞精雕细琢却没有现代工业的痕迹。

他走近了,椒盐的瞳孔随着他的接近而扩大。

他的眉毛棱角柔和,眉尾自然下垂,减少了瓜子脸带来的尖锐之感,使得他的气场更像丝绢般柔和。

他没有特殊的眼型,但眦角钝圆,眼珠如黑曜石,眼白纯净无血丝,是一双善良干净、让人被看一眼就觉得如沐春风的眼睛。

然而他此时的表情却有些严肃,像是春寒料峭,未散的寒意阻挡了和煦的春风。

他开口说话,那一双如桃花瓣般白中透粉的薄唇在椒盐眼前开开合合,在她的心里进进出出。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说:“应昽,把剑放下。”

就这几个字,让椒盐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得更欢快了。好温柔悦耳的声音,虽然带了点未化的冰碴,但像轻飘飘的羽毛在她心上挠了几下,却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那痕迹仔细一看,是个心形。

这素雅却华贵的白衣,这赛雪欺霜的面孔,这温润入骨的嗓音,条条都戳在椒盐的审美上。

他像一朵独自生长在高崖之上的柔弱白花。他抗击雨雪风霜,纵使花叶惹寒霜,却不曾弯下挺直的花枝。

于是她积攒多年的审美在一瞬间爆发,化为一种叫做心动的情绪。

她初见应昽时的惊艳已经被吐槽盖过。她不喜欢那种太凌厉且脑子有病的美,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才符合她一向的审美追求。

不幸的是,她将内心的想法化作了实际的言语。

她晕乎乎地感叹一句:“我永远喜欢高岭之花。”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回荡,她夺走了原本聚集在天君星修身上的目光。

星修微微侧头:“什么?”

椒盐突然接到了星修直视过来的目光,顿时大脑宕机,手足无措到差点当场跳起机械舞。

这时,她才意识到她还拿着刚才对峙时脱下的鞋。

她低下头避开星修的目光,慌慌张张地把鞋穿好,这种在心动的高岭之花面前没穿鞋的窘迫不亚于没洗头偶遇男神。

她直起身,结结巴巴道:“啊,那个,没什么,天、天君好。”

星修有些诧异,但还是微笑道:“仙子安好。”

他的礼貌中微带疏离,但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才更让椒盐心喜。什么是高岭之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应昽一剑劈碎了这君友臣恭的和谐场景,将剑对准了星修:“关你什么事。”

星修没有避开他的剑尖,一幅习以为常的模样。他依然温和道:“应昽,只要你还在天界,本君就要管。本君虚长你两百岁,勉强能担个兄长的名头,偶尔管管你,你才不至于堕入魔道。”

应昽握剑的手分毫不抖,对星修道:“不劳费心,要堕魔,一千年前就堕了。”

听到“一千年前”,星修双眉微皱,嘴角下压,隐隐现出一种悲伤的情绪:“珙桐的事,一直很抱歉……”

“这把弑星剑,”应昽不客气地打断星修的话,“它的含义不需要本君再向天君解释吧?”

他手中握着镶嵌着五颗宝珠的龙首剑,剑身反射光芒,杀气随光芒射出。

星修淡淡一笑:“弑星,弑君,要杀本君是吗?”

“你知道就好,”应昽目似寒星,“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仇恨的火焰埋藏在千年的冰山下,当冰山消融的那一刻,仇恨之火会再次熊熊燃烧。

椒盐被遗忘在一旁。她听得云里雾里,但还能分辨出这两人有仇,而且这仇还不小,好像还是和那个叫珙桐的仙子有关。

某种程度上椒盐是能理解应昽的,白月光的杀伤力她懂,但是这种杀伤力伤到了她的新晋白月光就不好了。

她已经自然而然地根据审美站队了。当然,她也不想有个定时炸弹般的队友。

但是她还没不自量力到要去拯救白月光,这位看上去也不需要她拯救的样子,她还是不要没事找事了。

都忽视她的话,这还不开溜?

于是大厅里当了很久空气的仙众里,其中眼尖的已经发现了这位白衣女子正缓缓后退……

后退之路未半而中道崩殂,一道响亮的女声堵住了椒盐的退路。

“椒盐仙子!”

啊?她录入系统的昵称真的生效了?看来她在这个世界的假身份已经生成了。

那她是个什么人设?可恶,她刚穿来还没好好了解情况,就被抓到了长留司长留厅。

意外一个接一个,刚刚和应昽吵得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