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病房。
白床单, 白墙壁,白窗帘。
在这样的场景下,首领的微笑格外醒目, 森鸥外下意识地问:“当老师还是当学生?”
神代清和微微一怔, 随即露出沉思的表情:“森君居然还想过当学生吗……虽然你的年龄很大了,但也不是完全不行……平时也有些轮值的黑手党会跑去D班听课……”
森鸥外汗颜:“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说呢,森君你是东大毕业的,即使怀念校园生活,也不该想要上这种小学和国中的课程。”
神代清和又补充, “而且轮椅进教室毕竟不太方便……”
太宰治赞同地点头。
森鸥外:“……”
你们已经默认我坐轮椅了吗?难道我不能单纯静养吗?
他已明白把自己安排到学校——也就是希望学园的理由。
想必兰堂常驻在那里守着中也君,宛如守株待兔的农夫, 而他这个可能会被魏尔伦解决的伤残人士,则需要在那里蹭一份保障。
“我可以当校医吗?或者生活老师什么的。”
森鸥外谨慎地问。
“当然。”
神代清和眨眨眼, 表情隐隐约约带着几分……佩服?
森鸥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本来只是想让森君你占个没人的宿舍静养的, 没想到你对工作如此执着,也对,平时你就是闲不下来的人。”神代清和语带关怀,“具体职位我会安排好的, 你先睡一觉吧,这一天多想必也没有好好休息过。”
森鸥外:“……”
——应验了。
太宰治:“噗。”
森鸥外瞪了眼忍笑的便宜学生,太宰治轻快道:“以病人的身份来到曾经任职的医院, 有何感想啊森先生?”
鸢眸的少年收起笑容,话语带着他独有的意味不明的味道,“还是好好休养吧。没能拥抱死亡,继续活着是唯一的答案。”
“……”
麻烦的小鬼。
森鸥外内心充斥的疑问化作实质大概可以填满整间医院, 却也知道这不提问的好时机, 自由进出的医护人员表明了地点的非隐秘性, 他只得暗暗把疑问压下,看着织田作之助把买来的、适合病患的饭菜搁在小桌,一行三人告辞。
*
神代清和没有离开医院。
他坐在森鸥外病房外的等候椅上,作为兰堂的路标,又看了眼邮件。
【你们在哪?我没留下保尔。
——兰堂】
刚才病房里,神代清和在点开邮件的第一时间做了阅读理解:首先,兰堂大概率完全恢复记忆了,证据是他对魏尔伦的称呼变了;接着,兰堂打起来和魏尔伦应该差不多五五开,至少不是劣势,才会有“没留下”这样的措辞;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完全恢复记忆的兰堂还是那个兰堂,没有和他们划清界限的意思……
否则他就不会收到这封邮件。
开心。
神代清和回复邮件,说他们在xx医院探望xx病房的森鸥外,兰堂回了个ok,说准备过来,考虑到对方的意思可能是走亚空间过来,也不一定会在森鸥外面前出现,神代清和没有和森鸥外说这件事,并告诉森鸥外他需要换个休养的地方。
——先前的阅读理解漏了一条:魏尔伦仍在自由活动,森君不能算完全脱离危险。
*
兰堂很快出现在三人眼前。
黑色长发的青年气质更为出色,温软中隐隐透出种锋锐,他脱下了保暖的羽绒服,毛绒耳罩和围巾也摘掉,露出了符合外界气候的打扮。
神代清和的视线在兰堂没被手套笼罩的苍白手指上掠过,由衷道:“恭喜。”
兰堂含笑点头。
“走吧,我看过森医生了。”他说,“幸好伤得不太重。”
太宰治神色微微一动。
*
时针指向三点。
四人兵分几路打包了下午茶,回到港口Mafia本部大楼,在顶层首领办公室摆开欧式圆桌,坐在一起谈天。
话题多围绕魏尔伦。
神代清和的关注点在魏尔伦的危险性,会不会对他们、对组织、对日本造成威胁之类,而后才考虑其他;织田作之助则着眼于几个朋友的安危,确定兰堂没有受伤、不是在逞强才松了口气;太宰治则更想挖掘这对欧洲搭档之间的关系,对兰堂的心理和情感转变很有兴趣……
众生百态。
一边融入其中,一边抽离着旁观的神代清和悠然想。
“兰堂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们吧?”毫不在意眼前的青年已恢复超越者的实力,太宰治的态度和往日一般无二,甚至更为跳脱,他直白地探究,“你明明知道魏尔伦背叛了你,差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