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基本礼仪是什么来着?上次与人类打交道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与她对视的金发男人睿智又锋利的蓝色眼睛锁定着她,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冷静而尖锐:“虽然这么说对一位漂亮的女士而言有些失礼,但是,你是人类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她淡淡地回答道:“算是,出现在这里的话…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斯拉诺·尼瓦泰利奈,”她空无一物的双眸微微产生了一点波动,眨眼间又归于平静,“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是称呼,而不是名字。
金发的男人没戳穿她根本没走心的谎言,而是礼尚往来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斯拉诺小姐,我是埃尔文·史密斯,这里不是什么交流的好地方,斯拉诺小姐是否跟我们一起。”
她并没有在意埃尔文不失强硬的提议,欣然接受:“好。”
她赤足踩着并不光滑的土地走到埃尔文面前,仰起头看着马背上的男人,朝他伸出手,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绕是埃尔文也不禁愣怔了一下,随后他拉住斯拉诺白皙干净的手,将她拉上马背。
*
斯拉诺的手指揪着埃尔文墨绿色披风的一角,坐在疾驰的骏马背上,她看向辽阔无垠的平原、愈来愈远的森林。
什么也没有映在那双漂亮的金色双眸里。
埃尔文带领的小队和大部队汇合后,斯拉诺发现这个上百人的队伍,很多人的身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他们都悲伤、在恐惧、在愤怒,又把这些过分沉重的情感或压在心底、或背负在肩上,然后艰难前行。
——是很值得尊敬的人类。
斯拉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埃尔文的上司并未过问他身后多出来的女人,这里实在不是什么质疑与询问的好地方。
他们异常沉默地返回了他们的基地,那在一座墙内,墙很高,斯拉诺目测大约有五十米高。
墙内有很多人类。
拥挤的人群勉强让出一条路来让埃尔文等一行人通过,其间夹杂着不少人难听的谩骂,还有好几个妇人和中年男人拦住队伍,他们询问自己的孩子在哪里,得到的往往是无言的沉默。
斯拉诺回头看着以手掩面悲泣不已的人们,因为失去吗?
——我失去的时候,也有悲痛地大哭吗?
*
他们位于墙内的基地很偏,是一座恢弘大气的城堡,蓝色的瓦片,白色的墙身,斯拉诺能看出来,城堡的历史应当有很久了。
埃尔文把斯拉诺带到一个无人的空房间,让她稍等片刻。
斯拉诺打量着空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什么都没有,真是简陋。
她阖上双眼,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斯拉诺打开门,一个年轻的青年站在门外,对上她精致的脸,青年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埃尔文分队长他们在会议室,吩咐他来带斯拉诺小姐过去。
“麻烦你了。”斯拉诺点头,示意他在前方带路。
这个城堡的结构有够复杂的。
在经过数个一模一样的转角后,斯拉诺放弃了思考,眼神发散地跟着青年的步伐前进。
大概有二十分钟过后,青年停在一扇双开门的红木门扉前,敲了敲门。
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瞬间,里面传来了“进”的许可,斯拉诺听出那是埃尔文的声音。
青年看着没动的斯拉诺,挠挠头说:“我只是带个路,接下来的会议我还没资格参与。”
是让她一个人进去的意思啊。
斯拉诺轻声说了句谢谢。而后推开门。
长桌正对着窗户,主位坐着一个面容冷肃的黑发男人,两侧分别坐着两个人,除了埃尔文,其他三个她没什么印象。
只剩一个位置,显而易见是为谁准备的。
斯拉诺拉开为她准备的椅子,坐在黑发男人的对面。
坐在主位的男人发声:“斯拉诺·尼瓦泰利奈小姐?”
斯拉诺颔首:“是的。”
“我是调查兵团的现任团长基斯·夏迪斯,埃尔文已经和我说过大致情况了,那么,斯拉诺小姐,”他严肃的表情大概可以吓退很多人,“请问你是什么人,或者说,你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个在寻求答案的、正在迷茫的旅人。”这是斯拉诺对自己的定位,她想知道,为什么,她还在本能的挣扎着活下来。
女人把零散的几缕银发勾到耳后,再次开口,像是在回答问题,又像是在对着她自己解释什么:“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找到答案。”
在基斯团长拧着眉凝视斯拉诺的时候,埃尔文打破了平静:“斯拉诺小姐,在你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