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慌, 夫人是打着铁树的名头,也没和旁人声张,不会有外人知晓的。”陆昭见他脸色一黑, 忙解释道。
张铁树哪值得张氏大费周章,何况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 张铁树有没有毛病,陆昭还能不知道吗?
除了他们外,可不就剩个方才新婚的陆知杭吗?
张氏可是从出了公主府才开始寻医问诊的, 一天没个闲暇歇息,尽打听这些去了。
陆昭刚看见那堆大补药的时候,也大吃了一惊,暗自推测缘由, 这不想不知道, 一猜就吓了他一大跳。
陆知杭扯了扯嘴角,他有什么可慌的,自己这么多年的锻炼又不是白费功夫, 他无语的不过是亲近的几人都以为他不行。
“陆昭,你可信我?”陆知杭长舒了口气, 觉得自己再不解释,名声早晚毁于一旦。
自小颠沛流离, 要不是陆知杭心善,他哪有如今的好日子过,恐怕早就在那处地当小倌了,陆昭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公子, 你放心, 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如不说。
“公子, 你不相信我?没有你, 哪有今日的陆昭。”见陆知杭脸色青白交加,陆昭顿时慌了。
“不是,你让我娘别再忙活了……我身体没问题,是她想岔了。”陆知杭抿了一口茶水,尝试平心静气地解释。
“这样……好。”陆昭楞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公子之前那句信不信,是这个意思。
其实要不是张氏做得隐秘,一副不能声张的模样,陆昭也不相信自家公子真有什么隐疾。
他之前是陆知杭的书童,基本除了睡觉如影随形,有没有什么问题,除了云祈,还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两人小酌了两口,就信步走到长廊上,准备到公主府的后花园散散心,顺便叙叙旧,听陆昭汇报近日鼎新酒楼的情况。
陆昭禀报完事情,好奇地问道:“公子,公主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那自是天下顶好的人。”陆知杭不假思索地回道。
闻言,陆昭诧异地张了张嘴,没明白陆知杭为何转变如此之大,前几日还在因婚事愁眉不展,今日就满心都是公主了。
“之前有诸多误会,这会却是说开了。”陆知杭瞥见他的反应,轻笑出声。
“那就好。”陆昭也跟着笑了笑,眼底淡淡的失落一闪而逝。
他这会已经十六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长大了才明白他对公子非是情情爱爱,可究竟是什么感情,陆昭说不清楚。
就像这个人你而言是特殊的,可他的世界里有太多人,而你只是其中之一,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难免醋味翻天。
“可有心仪的姑娘?”陆知杭走过拐角,顺口问了句。
他倒不是盼着陆昭早婚,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希望有个好归宿,就担心对方一心扑在酒楼上,毕竟鼎新酒楼的业务逐渐向外扩张,单单京城方圆几座县城他都有些看顾不过来了。
“没有。”陆昭摇了摇头,他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近日的趣事,在曲折迂回的回廊中言笑晏晏,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了后花园。
司荷余光瞥见两道走近的身影,诧异道:“殿下,驸马来了。”
她本来是听着云祈吩咐,再调遣一位贴身侍女伺候,刚起身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云祈神色淡然,顺着司荷看去的方向眺望亭台外的清隽书生,而后才移到陆昭身上,在视线触及秀气少年时,顿了顿。
“这张脸……”云祈眼眸微眯,很快就想起了两年前曾在鼎新酒楼见过,但当时发生了什么,却有些模糊了。
但凡想不起来的,他一概归于与陆知杭有关。
但让他驻足的并非两年前的往事,而是陆昭眉眼间与皇帝足足有七分的相似。
上一次见,陆昭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郎,秀气水灵的五官还未长开,现在英朗了不少,脱去稚气,给他的感觉就更不喜了。
该说不说,云郸的基因还是算得上强大的,不论皇子、公主都或多或少与他相像,唯有云祈是个例外,气质上还与云岫相似,也难怪皇帝会怀疑。
不止云祈想到了什么,司荷眼底也有几分惊异。
几人间的距离不远,转瞬间的功夫就出现在了彼此的视线中,陆昭本来还跟公子说说笑笑的,刚一转过头来,就注意到了俯瞰着他的云祈。
一如两年前在鼎新酒楼的场景。
“……公子?”陆昭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压住眼底的惊艳,好奇地呢喃了一声。
“陆昭,快给公主请安。”陆知杭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
公主?
陆昭一听这话,连忙低垂下眼眸,行了一礼。
总觉得这位公主殿下,生得与盛姑娘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