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低沉的呢喃声含着几丝温柔, 那情意绵绵的轻唤听得云祈心头一跳,怪异感油然而生。
陆知杭梳理着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记忆,双眼深深地凝望云祈,想到险些就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忘了, 顿时后怕不已。
他颤抖着手缓缓抚上云祈的脸庞, 待到掌心碰到那温热的触感, 心头一片滚烫,克制不住地俯身上前, 唇瓣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上边,轻轻痒痒的感觉自那处蔓延。
“!!!”
昏昏欲睡的云祈在这一吻落下,整个人都精神了,他瞪大了双眼, 瞳孔紧缩,似乎是没想过方才还是阶下囚的人,这会形势逆转后居然吻了他。
他……被一个男子亲了?
云祈眼底闪过一丝愠怒,下意识就想提起佩剑把这死断袖五马分尸,奈何浑身无力,双手根本不听使唤, 更别说阻扰对方的恶行了。
陆知杭抚着云祈的手逐渐往后脑勺摸去,五指顺着鸦色的长发嵌入, 阻扰着对方细微的挣扎, 明明是极为温柔的力度, 却有种说不出的强硬。
本想浅尝辄止,抒发憋闷许久的情意,奈何那朝思暮想的温软实在让人流连忘返。
在双唇触碰的瞬间, 他就经受不住诱惑, 抵住了那片轻颤的唇瓣。
“唔……放开。”云祈眼底杀意沸腾, 只恨适才没能手刃这死断袖,在细密的吻落下的间隙,咬牙切齿道。
“不放。”这话对陆知杭而言,起不到半分威胁,他稳住对方细微颤抖的身子,在唇瓣描绘片刻,趁其不备顺势探入了口中,与之纠缠。
云祈半张着嘴,整个人有瞬间的怔神,温热滚烫的触感引起战栗,心底的隐秘处,诡异地泛起了欢愉。
任由对方犹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的吻落下,云祈下意识地回应起了这炽烈旖旎的吻,而后反应过来后,脸色一黑。
试着想抬手推开对方,可恨这蒙汗药被他吸入了不少,那绵软的力道与调情无异,气得云祈脸上晕染了几丝薄红。
“呃…再…不松开……嗯……”云祈含糊的声音在津液搅动声中传来,压抑的闷哼声非但没能让陆知杭知难而退,反倒激起了心底的冲动。
他磕磕绊绊,舌头被人缠着,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酥麻的快|感窜入四肢百骸,头皮更是猛地发麻。
云祈低吟闷哼在客房内盖住了陆知杭渐渐急促粗重的呼吸,就连空气似乎都烫了几分。
这些怪异新奇的体验是云祈不曾体会过的,没有想象中恶心反胃的感觉,反倒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鼻尖飘来淡淡的清爽香皂味,身体与对方滚烫的体温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一起,这暧昧的氛围让他几近窒息,又无端地起了丝熟悉感。
不知是被这迷药迷昏了头,逐渐混沌的思绪中,让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好像曾经在何地,他们也曾这般吻得难舍难分,恨不得抵死缠绵。
云祈眉头蹙得分外的紧,惑人的丹凤眼渐渐泛起迷离,本能的想让身边的人抱得紧些,再紧些。
模糊的场景中,好像是在处静室,又像是是谁的寝室,有人也如今日这般……
云祈心头蒙上了一层苦涩,那酸涩来得突如其来,却不因陆知杭的吻而起,更像是在哀悼些失去,寻不回的珍宝。
一吻方休,陆知杭舒眉软眼,凝视着身下的人良久,眼底深不见底的情愫看得云祈微微动容。
“抱歉了。”陆知杭克制地与云祈分开,倒是想着再深入几分,以解他一年多来的相思之苦,可这会对方身上还有伤,再继续下去就真是禽兽了。
“我想起来了。”云祈开合了几下微肿的唇瓣,压抑住了眼底的冷意,寒声道。
“你想起来了?”陆知杭瞳孔猛地缩紧,心脏在刹那间漏跳了一拍,而后在看见云祈脸上情意全然不复,又惆怅了起来。
这副模样,莫说是想起来了,只怕等药效过去,他敢信云祈铁定把他大卸八块。
“长淮县的事,想起来了。”云祈脸上无半点笑意,“死断袖,不曾想你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陆知杭听到这话,省去心里的一点失望,忍不住调笑出声,“不是你亲自送上门来的?”
“……”云祈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早知道这屋里的是这阴险之人,哪里会自投罗网,一不小心着了道。
单看陆知杭的样貌,常人都会认为是一位文弱温润的书生,应是很好拿捏才对。
刚刚陷入情|欲时,云祈的脑海中忽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这会理智回拢,朦胧的画面似乎也随之如潮水般退去。
大浪淘沙过后,剩下的是在洮靖河畔的记忆,历历在目。
怪不得这死断袖先前说救过自己一命,他确实不记得这事了。
云祈眼尾泛红,一动不动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心情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