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场对话,只能知道,这两人彼此的关系丝不亲近,只有利用和被利用,或许,在魔族之中,就没有亲近的关系。
只有相互利用,相互防备,相互攻击。
他定然很艰难吧….苏诺心中陡然觉得悲戚。
但也因此,在他们的对话中,自己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悲戚之后,未免不感到落寞,她定了定心神,努力站稳了身子。
可能是离体的时间太久,这几日,她发现魂体越来越虚弱,有时候连站都站不稳,风明明吹不到她,却好像会被一吹就倒,慢慢融散。
忽然看到泥土上留下的一丝明黄色,细看发现是一根干枯稻草,这里林间都是青草翠叶,哪里来的稻草?
她恍然想起,这是之前徐述白站立的地方,那稻草是他脚底带来的。
他习性喜净,定然是才黏上不久…
定然就在附近...
是从哪里带来的?
轻欢宗之中她再熟悉不过,这附近可没有存在稻草的地方。
难到….?
苏诺骤然明白过来,心中一惊,朝着地牢飞去。
一缕游魂无法触碰抚摸到那些潮湿的青苔,也无法闻到那些肮脏的味道,但所有的一切却又都触目惊心的呈现在眼前。
若可以的话,她想歇斯底里的哭一场。
但为什么,游魂连哭泣都做不到….
曼菱夫人坐在干枯稻草丛中,狼狈不堪中依旧不改雍容华贵,她面带微笑,神色呆滞,显然是被控制了心神。
母亲反复揉搓着手中的稻草,好似捏着什么救命的宝贝一般,双眸失神,看着远方放空,嘴中却一直念念有词。
苏诺隔着生死,徒劳的拥抱她,靠近才听见,原来她在不断的,重复着说三个字。
——对不起。
娘亲….呜呜….您没有对不起我….娘亲….我从来就没有怪您….
地牢里有一扇天窗,能窥探到一抹天光。几只鸟儿鸣叫着,衔着青草,蹦蹦跳跳踩碎阳光,低头朝里面疑惑的望了望,什么都没有,带着失望倏的飞走,等到第二群鸟儿来的时候。
地牢的大门开了。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清风君许满川。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曼菱夫人,目光中含着冰刃,是苏诺从未见过的模样。
记忆里的二师叔清风君总是摇着蒲扇,笑容满面的模样,就算被别人气急了,最多是吹着胡子瞪着眼背着对方把他家里人骂个底朝天。
就算耍心机手段,也不高明,能一眼看出来。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逮住他在弟子大会时候偷跑出去听曲儿,说要告诉父亲,他连哄带骗的把自己也带着一起出去,最后玩得乐不思蜀,回去还帮他隐瞒。
他十分得意,觉得自己手段非常高明,但其实父亲什么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当面挑明。
就是这样一个有点孩子气,有些小聪明的二师叔,居然会变成徐述白的帮凶。
许满川目光中含着刀刃,俯下身去直视着曼菱夫人:“怎么样啊….夫人?”
曼菱夫人痴痴的微笑,没有给他半分回应。
但他知道,她神志是清楚的,仅仅从她眼神中就能识别出来,他抓住她的头发,逼着她看着自己:“这地牢的日子….还不错吧?”
那眼神中,饱含着悲凉。让许满川心中升起一丝难言的快意。
他松开抓住她的手,缓缓起身:“你鼓使晏林儿为你传递消息出去….让她背叛了我….所以,我杀了她。”他拍了拍手,直勾勾的看着她:“你又作孽了啊….”
原来,传递消息出去给师父的是林儿师姐….
她是许满川手下最受信任和宠爱的大弟子,他居然说杀就杀,苏诺不禁背后发麻,凉意吞袭。
许满川一直盯着曼菱夫人,他发现,此刻就算是,最为落寞狼狈,最为窘迫的她,依旧保持着那高高在上世家贵族的姿态。
眼神里悲凉愤怒之中,还夹带着一丝不屑和鄙夷。
这让他心中升起无名怒火,愤怒直窜脑髓。
他猛的拔掉曼菱夫人的发簪,砰的一声丢在地上,玉石碎裂散落,混在青苔泥泞里,变得污浊不堪,和泥石没有两样。
“我让你高贵!”他怒吼道:“凭什么高高在上,你不过就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她出身高贵就能颐指气使,就能俯瞰众生,就能轻易的单凭一个污点的去否定一个人的一生?!
他满眼通红,因为过度激动五官也变得扭曲:“若…..不是你看不起我,若不是你怂恿,小荟她怎么会离开我!?师父又怎么会驱逐我!?”
小荟是他最爱的女人,也是谢曼菱的至交好友。
在初入宗门的时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