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的脸,眼中映着烛火澄澈的光,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玉镯。
玉镯透体晶润,犹如凝脂,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温柔的带在少女手腕上,“小桃,这是我娘亲留给我唯一一件东西,流光镯,要我送给未来的妻子,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喜欢吗?”
烛台摇曳,就像他摇曳不息的心脏。
少女抬起手腕,缓缓低头,清翠的镯子衬得手腕更加白皙:“我..喜欢…”
“谢..谢夫君…”
这一声夫君,如同箭矢射穿了他的心脏。
一瞬间,热血上涌,他紧紧抱住了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闭上眼睛,不顾一切的要把她融化在这个吻里,极致纠缠。
她也同样环上他的腰,回应他这个吻。
篝火在窗外燃烧,明明灭灭….
就算是虚幻的梦,再睡久一些也好…
他吻得很生疏,也吻得很认真,好像要把少女揉进自己身子,让她再也不会逃跑,再也不会背弃自己。
木屋内灯火摇曳,情到浓处,他解开了少女的外衣,衣裳滑落,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闻上去是淡淡的清香,说不清哪一种香味,就好似被雨露包裹的森林,万物复苏。
她的脖颈很漂亮,锁骨纤细柔美的,皮肤关洁如瓷,他忍不住吻了上去,寂静的房间里,是彼此喘气的声音。
忽然他脸颊一湿,抬手抹去,恍然发觉是她留下的眼泪。
她哭了。
她没办法说话,没办法推开他,她无力反抗,她哭了。
好似一桶凉水从头顶浇下,霍决瞬间全身冰凉。他骤然清醒过来,停滞了动作,挪开了脸,哽咽着:“对…对不起…”
这个夜晚,他再也没有进来。
他给她穿好衣服,然后像个木头似的坐在外面的栅栏上发呆,看了一整夜的月亮。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他那日送给她的是他最重要的信物。而那夜,是他的新婚。
这七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每日他熬好药,她都会听话的喝完。
清晨,她坐在窗台下的木椅上,他会站在后面给她梳头,她的发髻很简单,墨发瀑布般垂坠,只挽着一只木制发簪,看着铜镜中她微笑着的脸,闻着她发丝的青草香,他会觉得心中十分的欢喜,难得的欢喜。
午后,她一口一口吞下他喂的汤药,乖巧的像只猫儿,她看着他,脸上也都挂挂着浅浅的笑,眼睛亮得和星星一样。
黄昏的时候,她也会挽着他的手,两人十指紧扣,在附近的镇子上逛一逛,就像一对平常小夫妻。
这个镇子叫做马镇,很小,小到只有一条集市,几柱香的时间便能从街头逛到街尾,但他们时常会来逛一逛,从街头走到街尾,再从街尾逛到街头。
几个眼尖的店家记得了这对奇怪的小年轻夫妻,特别是买首饰胭脂的何老板。
这里交通不便利,基本没什么外来商贩,镇子上的客人也不多,都是些附近村子里的年轻人,因此,买首饰胭脂的也只有他这一家。
他觉得,这妻子有点木木的,脸上总挂着笑,问她什么,说话也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起初这让他觉得十分有意思,但如果和那女孩多说几句话,就会惹得她身边少年的不满。
那相公也很古怪,长得很好看,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在你和他攀谈自如,以为已经亲近的时候,若你说了句他不爱听的,比如多问了他妻子几句,他便立刻翻脸,那架势好像要咂了你的店,但第二天还是会来笑嘻嘻的打招呼,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做生意的,什么人没见过,只要是客人,管他个性什么样呢。
况且他也没真把店给砸了。
这日下午,这对小夫妻来了,何老板朗声打招呼:“阿灿兄弟,今日这么早?带娘子出来走走啊!”
霍决很早就介绍过自己,叫做阿灿,娘子身子不好,一直只住在村里不大出来,难得现在身子好些,才多出来走动走动。
霍决牵着小桃的手,笑眼道:“老何,你这几日去哪了?”
他走到铺子前面,随意拿起一个绒花钗把玩着,掩饰着眼中那不易察觉的警觉。
何老板嘻嘻一笑,五官挤坐一团,满脸的褶子:“难得阿灿兄弟记得我,我去县城进货了。”他低头看向霍决把玩的那柄绒花钗,道:“你看,小兄弟还是眼尖,一眼就瞅到我店里的新货,这绒花是木犀花簇,清新淡雅,特别配你娘子!”
木犀花在轻欢宗万花谷中很多,遮天蔽日的乔木花团,香气袭人。
他看见小桃眼底轻微的波动,霍决拿起绒花钗,轻轻插在少女发髻上。木犀花钗是淡淡的粉白,和她气质如出一辙,“喜欢吗?”
苏诺微笑着点头:“喜...喜欢。”
霍决转身问老板:“多少钱?”
何老板一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