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孤按住了她,腹语道:“冷静。”
“不要打草惊蛇,….你还想再等十三年吗。”
柳姬面色铁青,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许久才平和了气息。
霍决心中暗嗤了声,道:“我离家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亲爹,怎的,还有人上赶着来认爹?”
说完,在众人进一步反应之前,便搭着刘有福肩膀,跟着他离开。
表面懒散闲适,背过身,他悄然松了口气。
实在是担心锅里的牛肉,刘有福一直在催促,两人走得很快,一高一低的背影很快融在淡橘色的夕阳下,消失不见。
一群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神色复杂。
拓跋放暗语道:“跟上去看看?”
盖乌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潦乱的锐牙:“你傻吗?有爹了还会是少主吗。”
拓跋放:“哦…”
时孤背手而立,许久后,沙哑着声音道:“那宰了吧。”
柳姬漂亮的眼眸中露出淡淡的凶光,唇角上扬:“我来。”
时孤道:“小心些,别露出痕迹。”
“爹,这个绳结,保平安的,这些天一定要待在身上。”
刘有福住的地方是个破旧的平房,没几样像样的家具,唯有最中间的桌子看起来正常一些,但桌腿颜色深浅不一,显然被修补多次,留下浓厚岁月痕迹。
这平房虽然很旧但却很整洁,也很温馨。
油灯燃着,暖光溢满屋子。橙黄的灯火中,炖牛肉的香味扑鼻而来,刘有福照例给他添上一整碗的白米饭,压得实实的,热气腾腾。
霍决没去端白米饭,而是拿出一个金色的绳结,递了过去:“一定要贴身带着。”
这绳结是捕魔网,若遇到危险,能救他一命。
刘有福一愣,质朴的中年男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霍决说得认真,自己便接了过来。其实就算他不交代,只要是他给的,自己定然会放好。
他来了些日子,不知道是谁先传起,慢慢的街坊邻居们都说他是自己失散多年回来的儿子,这孩子也没否认,还真把自己当爹了。
但刘有福心底明白,他不可能是自己孩子。小石头走的时候也有三岁了,塌鼻子小眼睛的,哪和这少年有半分相似。
刘有福轻缓的珍惜的收好绳结,紧贴着里衣放好,局促道:“阿灿,怎么了?”
霍决咧嘴一笑:“没怎么,就是我特意庙里求的。”说完,他吃了一大块牛肉,吧啦了好几口饭,刘有福看着他吃得香,心中也十分满足。
但霍决其实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的。
魔族的人出现了,他们大概是在找自己。虽然他并不清楚的知道,为什么这群人要找自己,但这些魔域来的家伙,心思狠毒,没一个好惹的。
他不能再让刘叔被连累。
还有,他们叫自己少主,这是什么意思。得去查探清楚,查探清楚这群人到底要干什么,然后是走是留,再做打算。
小镇的中心有一家客栈,是来来往往商贩们落脚的地方,但镇子很小,也没什么大产业,商贩们不多,只有大集会的时候客栈才会热闹些。
但这日,五个古怪的客人却包下了整个客栈。
他们出手阔绰,事情也少,老板拿着银子,十分开心。
夜已深,客栈寂静无声。
二楼的房间燃着烛火,映出隐隐约约的人影。
一个少年如羽毛飘过,几个垫脚,无声无息的落在那窗影之外,屏吸听着里面的谈话。
“怎么这么慢,不过是让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而已。”拓跋放坐在烛火下面,等了半天柳姬还没回来,失了耐心:“哼,没来人间久了,杀人都生疏了。”
盖乌咧嘴露出森森尖锐獠牙:“难不成图人颜色,又想带回去了。”
时孤佝偻着身子,微微扬了扬头:“好了,不管她了。我们谈我们的。”
公冶江舟抿了一口茶:“时老,请讲。”
时孤声音沙哑,刻意放缓之后更显的诡异:“今日探子送来几个消息,其一,天一宗宗主晟天尊徐万里忽然闭关避世,事情都是二公子徐述白在打理。”
拓跋放怒斥了声:“闭关避世?嗬,那老东西会在这个要紧关头闭关?”
盖乌摸了一把山羊胡须道:“不管什么原因,这总归是件好事。现在多事之秋,那家伙可麻烦得很。”
但很快,时孤破了一盆冷水:“但第二个消息,是个坏消息,七日之后轻欢宗要号令百家仙门开除魔大会…誓杀少主。”
他话还没说完,拓跋放拍案而起:“轻欢宗?!他们也配?!”
时孤沙哑道:“你要知道,现在天一宗徐述白说了算,徐述白和轻欢宗可关系匪浅,现在的轻欢宗便是有了天一宗撑腰。而且少主在那逐鹿大会上杀的宗门弟子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