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带的储物袋我知晓,那么多法宝,总归有一件会是乐器属性的....
霍决终于严肃起来,他蹙眉对上她的目光:“你要做什么?”
任何灵器都需要灵力驱动,都需要金丹的。没有金丹,却去驱用法宝,会反噬自身....更何况你还受过伤.....你不要命了吗?
可苏诺只知道,他这样问定然是有的。
少女语气坚定执着,目光带着祈求:“....给我。”
空气冷得似乎凝结成冰,周遭的打斗声都化为背景模糊一片,霍决看着少女坚定而执着的眼眸,心又乱了。
怎么还是舍不得拒绝她吗。
明明来之前,已经决定了,自己要的从来只是《九诡图》,交易完成就分道扬镳。为什么一看到少女的求助,自己的防线瞬间坍塌瓦解,溃不成军。
总是心软。
明明我不是心软的人啊。
眼前的祝小桃并不算大美人,只称得上清秀,但眸中散发着清冷和孤傲,让她气质出尘,似与凡世格格不入。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
明明很脆弱的身躯,却异常的聪明且坚韧,似拥有无穷的力量。她明明没有金丹,却面对强敌毫无惧色,她明明毫无依靠,却从不显露落寞。
明明很苦,却从不言苦…
宛如那只折不弯的青竹,也如山间春笋,一场雨,便能破土而出。
半晌之后,霍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笙。
大概手掌大小的笙,青竹玉色,金口镶边。通体透润,是一件难得的法宝。
看到玉笙的那刹那,苏诺哭了。
这是她的笙…
十年前被她亲手丢掉的笙。
十年前的苏诺,还是一个阳光活泼,开朗甚至话痨的女孩。
直到,她亲手丢掉了这笙。
也杀死了那个灿如骄阳的自己,只留下一个淡若凝冰的躯壳。
那日,大漠孤烟,落日余晖。
那日,狂风骤起,卷起狂沙漫天,风沙刺得脸颊生疼。遥远骆队风铃叮呤,马蹄骤乱,无数巨蜥从沙丘外簌簌而来,
年轻人把他护在身后:“阿诺,别怕….哥在…”
天昏地暗,狂风怒吼,飞沙走石,一切都被染得昏黄黯淡,万物宛如纸团被揉杂在一起,只剩下铺天盖地的苍黄。
大风如发狂的野兽,怒吼着,咆哮着,卷起风沙遮天蔽日,仿佛海啸摧枯拉朽,席卷万物。
只见眼前巨蜥如蚁群,不计其数,汹涌而至,在一片昏黄中张开森森獠牙…..女孩太小,微弱的玉笙声只若大海中一叶飘零的孤舟….混在风沙里,什么也听不清…
黄沙被血雾染成褐色,空中腥甜弥漫,只听到年轻人的声音长久在耳边回响——
“阿诺,往前跑,别回头。”
“不!!哥!!”
呜呜….
泪水决堤而下,少女站在他面前捧着玉笙哭得瑟瑟发抖。
苏诺骤然哭泣让霍决一下子乱了。
第一次见她如此哭泣是在石室里面,她大病初醒,那时霍决只觉得她哭声喧闹又烦人。可如今,少年窘迫的杵在那里,一双手拥也不是,放也不是,就僵在半空,手足无措。
他内心慌乱,害怕又刺激到女孩,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是在平泉河尽头的乱石坡里捡到的…”
制作法宝毕竟太过耗费功夫,但其实这修真界可隐藏着不少的宝贝,无论是前辈遗留的,还是自然形成的,若是得了一件可是上好的机运。
霍决就想,机运与其靠运气,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于是乎,他研制了一个罗盘,能在自然中搜寻灵器微弱的灵力,没事就拿着罗盘上下转悠。
白捡到不少好东西。
这玉笙便是其中之一,他并不清楚玉笙的来历。
苏诺红着眼,低垂的睫毛翕动:“谢谢你…”
忽然,周遭响起了一阵簌簌簌簌的声音。
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兽群踏过枯枝败叶,也如魑魅魍魉蛰伏而起,发出呜呜呼呼的诡异声响。土坡山岗连同大地,世间万物都在震动战栗。
两人回头,瞳孔倏的收缩,仿佛一股电流直击脊柱,眼前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弟子们以房屋为圆心聚拢过来,恐惧让他们眼底青灰,面色若罩了一成死气,其中不少弟子已经受伤,白衣被鲜血浸湿,支撑着身体,踉跄后退。
徐述白一袭白衣,早已鲜血斑驳,他站于众人之前,面色苍白高举灵剑,剑气如柱直指苍穹,形成一个包裹的圆球结界。
但那结界只镀着微蓝的灵光,斑驳闪耀,几乎透明,如同快要干涸肥皂泡沫,一戳就碎。
而结界之外…
是成千上万只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