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靠在墙上,任由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因为她怎么都想不到,心目中的大哥哥岳岩,竟会对自己图谋不轨!连被孟青冒犯和诬陷时,紫莘都没有如此刻这般愤怒和伤心。那种感觉,就好像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在心头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被利刃狠狠地砍了一刀。
“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
紫莘哭了半晌,她想要逃回家去,把岳岩的所作所为告诉陈骁,然而又咽不下这口气,想找岳岩理论,他为何要这样做?
方才太过紧张,以至于手足无措,其实作为闵清锋的弟子,紫莘的武功虽然比岳岩差一点,但相差不太多。岳岩病成这样子,她完全有把握能打赢,否则最初就不会那么容易就脱困。
“对了,岳岩为何没有追出来,向我道歉呢?”
照理说,自己掏出岳家后,岳岩应该很快追出来,但庭院里老半晌都没任何动静。
这时,紫莘才猛然想起,挣脱岳岩之后,自己听到“砰”的一声,像是岳岩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会是把他摔晕了吧?”
紫莘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测,可是除了这个猜测外,似乎其他的可能性更低。
虽说岳岩的作为,触碰到了紫莘的底线,但毕竟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她对岳岩还是有很深的感情,一想到他可能会出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罢了,还是回去看一眼,只看一眼。”
紫莘小心翼翼地回到庭院,透过房门见岳岩坐在地上,背靠墙壁一动不动。
“真给摔晕了?”
不知怎的,紫莘忽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觉得很可能不止摔晕那么简单。她一边呼唤岳岩的名字,一边慢慢靠近,可岳岩始终没有回应,直到她行至近前,顺手捡起刚才放下来的斗笠,几乎冲着他的耳朵喊也是一样。
“该不会……该不会……”紫莘伸出发抖的手指,探在了岳岩鼻翼下面,片刻后猛地收了回来,“呃,没气了!”
岳岩死了?
紫莘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岳岩可不是普通人,是十二岁就开始上路押镖,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舔血刀尖上觅食的汉子,无数次险象环生,都没能要了他的命。自己只是推了他一下,怎么会就这样死呢?
“岳大哥,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紫莘僵硬的面孔,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别再装了,否则我要挠你了!”
人装死的时候可以闭气,但不可以连脉搏都给停喽,紫莘遂生出去查探岳岩颈间脉搏的打算。
然而,正准备这样做时,紫莘忽然注意到,岳岩后脑与墙壁接触的地方,已经渗出了乌黑色的血迹。
“啊——”
心中那根弦终于崩断,紫莘尖叫出声,抱起斗笠拔腿就跑。
“我杀人了!”
“我杀死了岳大哥!”
“啊啊啊——”
紫莘虽一直以江湖中人自居,闯荡江湖这些年,间接因她而死的人也不少,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亲手杀过人,相较于打架斗狠,她更喜欢以智取胜。
所以,当紫莘知道岳岩哥哥死了,还是被自己弄死的,头脑中一片空白。她的泪水划过脸颊,沾湿了斗笠边的白纱帐,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在沧州街头乱撞,漫无目的地一直跑到筋疲力尽,然后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沧州刺史衙门门口。
说来也巧,这时萧迈刚从走出门口走出来。
他一时没认出来者是陈紫莘,只是通过对方的裙子和鞋袜样式,判断她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便无所顾忌地走到近前:“姑娘,有冤要告状吗?”
“我杀人了。”
“啊?”
紫莘伸手拨开纱帐,直视萧迈的眼睛:“我杀人了。”
听说出了人命案子,萧迈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把紫莘带进衙门问话,弄清楚情况,他立即跨马赶往案发现场,走之前把紫莘托付给了“陈夫人”照顾。
这位陈夫人,乃刺史府长史陈鹿鸣的妻子,比陈紫莘年长两岁,是个肉乎乎圆嘟嘟的小美女,但紫色与陈紫莘相比,自然要相差很多。
因为陈紫莘与陈鹿鸣是本家,所以陈夫人便给两人攀了个亲戚,让紫莘称她作嫂子。
但没聊两句,紫莘便发现,这位嫂嫂虽出身小门小户,却比自己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娇美的皮囊里面裹着一个大草包。她见紫莘生得艳丽,又有狐仙之名,心中十分不安,所以宽慰的话没说多少,倒是反复强调她与陈鹿鸣是何等的恩爱,夫妻同心,不可转移。紫莘这时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
嫂子絮絮叨叨很久,才夸耀起陈鹿鸣是怎样的断案如神,只要紫莘是清白的,待他出差回来,肯定能为她沉冤昭雪,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不会放过一位坏人。
紫莘都不知道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陈鹿鸣会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