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冲出京城,长行十几里,来到城外荒郊之上。
蒙面剑客终于意识到什么,于是放慢脚步,没想到被追赶的目标也放慢脚步,最终停在了一棵大树之下。
“你不是皇帝,你是……燕草台?”
那人转过身,摘掉脸上的□□,露出一张白皙俊美,颔下一圈短须的少年面孔,正是离宫宫主,燕草台。
“鹿鸣,你早该猜到的,不是吗?”
听见对方呼喊自己的名字,陈鹿鸣索性摘掉帽子和面纱:“有你的地方,就一定有萧迈。”
燕草台说:“你看,他来了。”
萧迈的轻功略逊一些,这会儿才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
“迈子,阿逸呢?”
“都累成什么样了,我让他休息去了。”
“也好。”
萧迈挥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鹿鸣,你什么都不用说,先让我来猜一猜。”
“你是雪魔女的儿子,与严恪有血海深仇,于是假意与他合作,让他充当了你杀人的工具——之一。”
“第一案,你得知严恪要谋杀把酒的计划,便指挥手下的侍魔,在山顶佛窟埋伏,与天何脉弟子里应外合杀了把酒。”
“第二案,你派遣梁绮,去配合严恪刺杀温荭。”
“第三案,钟粟说‘凶在字中’,意思是看透了那几幅字,就能知道凶手是谁……试问天底下,能写出让钟粟都惊叹的好字之人,总共也没有几个,你刚好是其中之一。那几幅字,就是你送给他的。”
“第四案,严寒之死,与你没有关系,略过。”
“第五案,你跟段情认识,要在他的藏身之处下毒乃至刺杀,轻而易举。”
“第六案,客房的窗框上面,卡得不是很紧,只要在上面垫一块木片,封闭窗户的门板中间,就会被挤出一条小小的缝隙。那条缝刚好对着书桌,趁穆隐夜间读书之时,你用一根细长的铁锥,直接穿过缝隙,刺进了穆隐的额头。所以穆隐死时是趴在桌上,而不是仰面朝天。最后,你拿掉木片,使门板合拢,如此一来,第一层密室就出现了。”
“至于第二层密室,简直不值一提,窗户上的纸张并不是一整块,作案之后,把破损的纸张整个换掉就行了,没有任何难度。我相信,这套行凶手法,是你早就设计好很久的,所以新换的纸张才会跟旧纸张一样的陈旧。”
“验尸的时候,你提前准备一枚染血的铁豆子,藏在手掌心,假装是从伤口里掏出来的,这样就把嫌疑引向了燕子和然儿。”
“鹿鸣,你处心积虑做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燕草台逼到与天下为敌的地步。我为保护燕子一定会出手,届时浮屠大会变成人间炼狱,你就好趁机杀死前来参观的陛下,把谋杀圣上的罪名推给武林,从而破坏双方平衡,挑起朝廷与江湖的大战。届时,江湖遭受重创,你为雪魔女报仇的愿望就达成了,说不定凭借手中的侍魔,还能做一把武林霸主。”
“鹿鸣,我猜得对不对?”
“呵呵。”陈鹿鸣苦笑两声,悲苦的眼神,渐渐变得狠辣而决绝,“你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一定有人向你告密……辛紫兰,我的娘子,背叛了我。”
萧迈:“……”
“哈哈,我早就知道,成大事者,不该有丝毫心慈手软。我当初就应该杀了她!”
“你错了!嫂子没有背叛你,她是在保护你,她比任何人都爱你。”萧迈从袖中抖出一个小瓶子,“嫂子知道你会埋怨她,所以提前服食了毒药。鹿鸣,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跟我们兄弟反目,血战到底;二是交出小满的解药,与我交换嫂子的解药,回去,救嫂子,救那个世上最爱你的女人。”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屁话?谁知道瓶子里装得究竟是什么!”
“如果我骗了你,那你回头一定会杀了嫂子。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燕草台也开口劝道:“鹿鸣,严恪已经死了,作为儿子,你已经为雪魔女报了仇。为何不肯放下,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好好生活?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能像嫂子一样爱你,你当真舍得她死吗?”
“哈哈,我恨不得从没认识过她!萧迈,你听着,我之所以杀死把酒,就是为了坚定信念,即使兄弟反目,也要为母报仇!”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我若想与你反目,早在擂台之上,就该把你的罪恶跟严恪一起抖出来!”
陈鹿鸣:“萧迈……你不为把酒报仇吗?”
“呵呵。世上何人不偏心?对我而言,你是比把酒更亲的兄弟,我不可能为了把酒而杀你,但是……请你离开校尉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萧迈再次把药瓶举起,“留下小满的解药,带着嫂子远走高飞,就当我求你。”
陈鹿鸣闭上眼睛。
“嫂子的时间不多了。”
燕草台刚要催促,陈鹿鸣突然伸出手:“解药给我。”